这帮莽夫大汉,又哪里懂徐牧的心事。
“回庄吧。”
揉不散眉间的愁云,徐牧沉沉踏上马车。
汤江城的天空,黄昏的天色铺下,明明没有红霞相映,却让徐牧觉得恍惚间的残阳如血。
看得目痛,徐牧才垂下了头。
清冷的晚风,开始在东坊的大街小巷,呼呼乍起,吹得马车顶盖上的一盏悬马灯,摇摇晃晃。
摇曳的灯光铺下巷道,映出一洼洼的亮堂,拉车的老马不紧不慢,停蹄之时,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徐家庄前。
几个邻人的孩子,举着一串糖葫芦,嚣张地对着司虎挑衅。被司虎眼睛一鼓,又哭咧咧地往屋头跑去。
“徐郎,没事的吧?”姜采薇紧张地走出,帮着徐牧掸去身上的灰尘。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入了一趟西坊。”
宵禁堵杀的事情没多久,四大户再凶,也不敢这时候动手。
“先前东坊这边,似是有好多男子,都往城外跑了。奴家去问了下,都说准备要抓壮丁。”
“放心,庄里的人都有牙牌,雇工的公证也有。即便官坊要抓壮丁,也是那些流民。”
“附近的几户邻人也有牙牌,说……官坊不讲理的,不交人头银子,就会被抓去。”
徐牧一时不知怎么解释,他何尝不明白姜采薇的担心。但烂到泥巴里的大纪,又有什么道理可言。
“入屋吧,没事儿的。”徐牧堆出笑容,安慰了句。
后头的陈盛等人,匆忙把两筐嫩苞谷,豪气干云地扛在肩上,跟着往前走。
一行人刚入庄。
外头的天色,沉沉地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