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日你倦了庄子的生活,自可离去。”
“东家大隐于市,吾愿追随。”
“说不得你是看花了眼,看上了我这位庸碌的酿酒小东家。”
徐牧淡笑一声,抬了脚步回走。
“若无识人之术……怎敢叩拜称主。”
徐牧扬了扬手,只当贾周在说客套话。当初刚回马蹄湖,陈家桥还说懂相山术呢,什么藏龙卧虎一大堆的。
“卫丰,帮着扎一下伤口,莫让他死在了车上。”
“行车,今夜之前,务必要入内城。”
“吼!”
经过刚才一轮的厮杀,百余名的山猎,眼下对于徐牧,是越加的拜服。连着那些村人,眼色里,也终归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徐牧难得一场欢喜,不知觉间,哼着曲儿上了马。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卫头领,东家在唱个甚?”
“黄曲儿?”
“约莫是了。”
“快上马,东家看过来了!”
风雪愈渐地大了起来,吹得人仿若坠入了冰窟窿。
抹了几层金疮药的贾周,抱着袍袖,沉默地靠在马车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
在私塾教书一十四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活得这么有胆气。
“一十四年,教出八个甲榜,二个探花,皆入了朝,做了沆瀣之吏。”
“吾贾文龙,今日起便算入世,再教你们如何救世为人。”
没人听得懂,只有近前的位置,一个孩童递了半张炊饼,权当是打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