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按着徐牧以为,被赦封为渝州王以后,常四郎吊儿郎当的性子,总该收敛一些。
但见着人的时候,徐牧才知道,自己终归是想多了。
渝州城的内河边上,常四郎依然连袍子都没系,正面红耳赤地和几个老渔夫,争着鱼头汤该不该放香荽。
“放你娘的狗屁,不放香荽,鱼头汤吃个卵,我不如生啃?”一个老渔夫,明显在以下犯上。
“老子就算生啃,也不吃香荽这等烂草,跟几日没洗香的花娘一般!”
……
“少爷这几日都是这样。”常威有些无奈,“坐在府邸里,就一个人喝得烂醉,一边骂着傻子傻子,又一边抹眼泪珠子。”
“劝了三回,他打了我三回,我便不敢劝了。醒了酒,他便去街市上逛,随便拉着人吵一架,吵完就回府睡觉。”
徐牧顿时无语。
“少爷,小东家来了。”常威终究喊得习惯,也不顾礼节,便高声大叫。
常四郎约莫是吵不过钓叟了,气得把老叟推入了河里,又大咧咧掏了一把银子,扔在地上。
几个还在喊打喊杀的钓叟,一下子又变得欢喜起来。
“你怎的才来。”常四郎走近,不满地瞪了一眼。
“常少爷知我要来?”
“怎的不知,赶紧的,小陶陶留的信!”
“这你也知道。”
“老子和他玩尿泥的时候,汝父还没结亲呢。”
抢了信,常四郎迫不及待地打开,站在阳光中一字一字地认真细看。
看着看着,这位枪棒小状元,刚赦封的渝州王,毫无预兆的,便站在大街上,红着眼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