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闹钟不安分地扰人清梦,床头的薯条被吓得炸毛,司空清睁开眼,刚想起床,又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一个难得可以睡懒觉的日子。√
当初设闹钟时就不该偷懒,现在想再睡着也难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清晨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如果说正午的骄阳像骤雨狂风,那晨曦就如同园丁的一束小花洒。她看向紧闭的另一扇门,她家的小女仆大概还在睡觉,粗枝大叶的性格偏偏在定闹钟上还挺细心,一副要睡到自然醒的架势。
她轻轻推开门,眼前的床上只见被子,粽子一样包裹出了一个人形。
“希尔?”
她小声靠近着,仿佛孩子捕捉蝴蝶。
被子好像有一瞬间的颤动,却没有回应。
司空清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位置……应该是腰?
床上的懒虫发出了可疑的呻.吟,然后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司空清几乎想把手伸进被窝里,但那种似乎有点变态。她转到床头,试图扒开被窝,如同电影里揭开神秘少女的面纱。
希尔埋着头,抱枕把她的正脸完全挡住,一抹光芒探入,她其实知道司空清来了,但她并不打算醒来。
“让我再睡一会儿……”希尔说得含糊不清,但司空清还是听懂了,她的手停在抱枕上,终究没有抽走它。
她看到……希尔的侧脸,那是……
泪痕?
哪怕已经过了一个晚上,风干的盐分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也许是孤独的人都善于观察,也许是她太过敏感……司空清几乎不敢肯定,希尔怎么会哭呢?
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做不到当成无事发生,她轻声说:
“你哭了。”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装作没有听到,却更显得心里有鬼。
司空清想拿开抱枕,没想到它却像救命稻草一样被女孩死死抱住,希尔的声音透过棉絮,沉闷地到达了司空清的耳中:
“我没哭!”
“那你让我看。”
“我要睡觉!”
“可是你哭了。”
司空清的执着让希尔郁闷得抓狂,这件事她无法解释,出于某些可能的后果,她不想让司空清知道她的心思——一点也不想。
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可可和她聊了很久。
可可的事终于画上了句号,却和她自己的计划相差甚远。
当晚,她和刘浪逛完中央大街,刘浪提议去网吧一起玩《龙魂》,她欣然同意,而在她将身份证递给网管的那一刻,地狱却降临了。
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傻的事——如果不是昏了头,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破绽来?
网管直截了当的质疑,刘浪复杂的目光,她感觉全身像被烧了一样,夺过身份证扭头就跑,只留下了用她真正声音喊出来的三个字。
“对不起!”
她像一个冲刺的奔跑者,哪怕再不愿意,也要抵达这段扭曲感情的终点线。
身份证上的人,是一个名为兰可的清秀男孩,她却怎么看都觉得厌。
刘浪没有像电视剧一样追上来,可可一个人跑回家里,然后和希尔聊了很久。
她本来想今天结束就坦白一切。
她觉得自己难过得恨不得死掉。
她也说她不后悔骗他。
希尔听着,默然无言。
自己聆听可可的倾诉,也多少是想给自己一些鼓励,如果可可成功的话,那么她也……
有时她会想,自己做好喜欢司空清的准备了吗?保护司空清的准备,对抗流言蜚语的准备,说服叔叔阿姨的准备,以及……被司空清拒绝,讨厌的准备。
她想,她还没做好。
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好,也可能哪天脑子一热就去表白心迹。
她确实哭了,却不是在醒着的时候,而是在梦里,她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不好的东西。
“那是……我熬夜熬的。”希尔又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打哈欠的时候流了好多眼泪。”
这种程度的谎话……
司空清皱着眉,眼前柔软的被窝却坚硬得像壳,“不想说就算了。”
她走出房间,站在门口,“我出去买早餐,你要吃什么?”
希尔动了动,大概没想到司空清会打算出门,虽说她现在越来越不像女仆了,但这种事不是自己来做还是有些不习惯。挣扎了一下,床的舒适温暖和倦意还是战胜了责任感,她弱弱地说:
“我要烧麦。”
司空清点点头,替她关上了门。
希尔躺了一会儿,又到处翻来覆去,心里本来就乱得很,早上司空清一来就更睡不着了。
手机适时地亮起,伴随着两声振动,希尔一看,是“766”发来的信息。
“小姐姐早安~起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