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就像两块陨石,这两个字在希尔心中荡起惊涛骇浪。
她手一抖,筷子一个不稳,肉丸便掉到米饭里滚了一圈,偷偷抬头,结果看到了司空清似笑非笑的脸,慌得她赶紧埋头进食。
“希尔呢?”外婆笑着问,“没问题吧?”
“我觉得……会不会有点挤?”希尔干笑着,“我可以打地铺……”
“哪能这样啊,”外婆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语调上扬,“这么潮湿的天,睡地铺以后是要得风湿骨病的。”
哪有这么严重。
希尔心里吐槽,但也不愿意驳了老人家的好意,大不了……阳奉阴违嘛。
“那就这样吧。”她看似乖巧地答应,赢来了外公外婆欣慰的笑容。吃完饭,她寻思着要不要去洗碗,英姐就敬业地揽过了所有活。
“哪能让客人做事呢。”二十出头的贤惠大姐姐这样说。
“什么客人,”外公笑道,“都是自家人。”
“对对对,”英姐捂着嘴,眼睛眯成了缝,“是我口误了。”
但就算是自家人,英姐也要贯彻自己的工作,婉言谢绝了希尔的帮忙。美曰其名,让两个女孩多陪陪老人家。
于是,司空清留下一句“我去洗澡了”,就把希尔扔在了客厅,陪外公外婆看电视。
老人都喜欢看什么?新闻联播,百家讲坛,也许还能加上天气预报。
希尔不是贴心小棉袄的类型,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天,倒是外公对她的生活很感兴趣。
“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我啊……”希尔想了想,“也就写写小说什么的。”
“写书?很好啊,”外公称赞道,“我到现在都还在写诗呢。”
隐隐约约的代沟好像让外公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天色渐晚,伴随着《渔舟唱晚》的曲调,天气预报走到了尾声。客厅的门被推开,搭着湿漉漉的头发,司空清站在门前,看上去带着一丝妩媚。
“希尔,”司空清理了理头发,仿佛不经意地说,“可以帮我吹一下头吗?”
“啊?”希尔呆呆地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水珠在发梢凝结,滑上脸颊的皮肤,然后一直滚进脖颈以及那引人遐想的区域,她不自觉地舔舔嘴唇,声音都在发颤,“好、好啊。”
像是被黑白无常牵着的小鬼,希尔神思恍惚地跟在司空清的身后走进房间。司空清打开灯,入目的是素简的装饰,古典的气息夹杂着少女的芬芳,司空清坐在梳妆台前,给吹风机插上电,然后递给希尔:
“给你。”
“嗯。”希尔深呼了一口气。此时,司空清就坐在她的身前,像一个不会动的的完美模特,淡香袭来,她突然有一些紧张。捞起司空清微卷的长发,吹风机也难以掩盖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吹头发而已!
希尔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
镜子里的司空清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希尔的吹拂,而这也给了希尔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好好看着司空清的机会。
她从来没有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过这么久的时间,之前没有,男生时更没有。
这样就很好……自己可以认真看着她,而她不会发现,或者,不会揭穿。
司空清很美,她早就知道,以至于不想挪开视线一分一秒、浪费这如同奖励一般的时光。听说盯着一个人看很久很会爱上那个人?希尔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她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当时的心情大概和现在的她一样吧?
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偏偏还闭着眼睛看似任君采撷,希尔想到了坂元裕二先生说过的话,“告白是小孩子干的事,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这算是在勾引她吧?
希尔还真想干点什么……但也只是想想,真的要是发生了什么,那是要负责任的。
在翅膀硬了之前,任何承诺和誓言都是水月镜花。
她握着司空清的发束,从颇有重量到轻如鸿毛,发质良好的青丝总让她忍不住在手指上多卷几圈。古人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两人的头发缠绕在一起,把幸福这种缥缈的东西留在身边,听上去便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但到了现代,恐怕很少有人有机会这样做了吧?
毕竟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长发男人。
但如果是两个女孩子的话就没问题了。
希尔摸了摸自己及肩的短发,是不是还要留长一点?
燥热的风吹干了发,司空清梦醒一般地睁开眼,“好了。”
希尔放下手,吹风机偃旗息鼓,司空清转过头,轻声说,“那我先睡了。”
什么?希尔一愣,现在才八点左右,这么早就睡了吗?
“偶尔也多休息一会儿嘛。”司空清站起身,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被外婆打理得格外整洁,“我要换睡衣了。”
“啊?”希尔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