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面壁着,觉得脸快要烧起来了。
怎么有人进来了?她还没调整好啊!
她尽力稳住呼吸,身上仿佛还保留着司空清的温度,而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一改往日冷傲的姿态,八面玲珑地开始交谈起来。
“没想到你们比我们先来啊。”韩月如道,然后指向她身边的女生,“这是我同桌,温玉颜。”
“嗨。”被指名道姓的女生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高挑可爱的马尾一晃一晃,她招招手,显然对于司空清早有耳闻。
“这是希尔,”司空清看向身后,“这么叫她就好。”
大家都站着自我介绍,自己在角落里长蘑菇好像不太礼貌——希尔心里有苦难言,忸怩地站起来,然后象征性地笑了笑。
“话说,门怎么锁了?”温玉颜的语调像小狗的尾巴一样上翘,带着狡黠的双眼打量着司空清,似乎在试探。
“锁了吗?”司空清面不改色,“可能是我随手锁的忘记开了。”
“你纠结这个干嘛。”韩月如偷偷顶了同桌一肘子,怀疑她老毛病又犯了。
温玉颜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她的视线越过司空清,想要从希尔脸上看出来什么。但如同吸血鬼躲避阳光,希尔感受到了来自新朋友的目光如炬,把头埋得更低了。
啧啧。
温玉颜舔舔嘴角,她……好兴奋啊!
“还有一个人呢?应该是五个人才对吧?”司空清没有在她们身后看到其他人,有些疑惑。
“还有一个是我高一的表弟……”韩月如摸摸后脑勺,尴尬地解释,“他知道这里全是女生后就不好意思来了。”
“这样啊,”司空清点点头,“有个男生也好。”
毕竟,她们可能会收到一些男生的求助,假如某些情况下女生不适合出面,那么总得有一个男生来。
“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司空清牵过希尔的手,朝韩月如微微颔首,社长大人反应过来,也笑着点点头,说了声“明天见”。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温玉颜鬼鬼祟祟地缩回了探出门外的脑袋,然后“诶”了一声,戳了戳安静打扫的韩月如,一脸贼兮兮还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觉得她们两个刚刚是不是在……”
她坏心眼地对着两个大拇指,疯狂跳动的眼皮分明在说“你懂的”。
韩月如白了她一眼,我懂个毛线!
“你克制一下行吗?”社长大人很无奈,“人家司空清像那种人吗?”
“像!”温玉颜认真地竖起食指,“你不觉得她一副腹黑样吗?嘿,居然还锁了门,真不知道当时有多激烈。”
“人家高冷怎么就成腹黑了?”韩月如扶额,觉得自家同桌没救了,整天嘟囔着什么腹黑攻傲娇受,分明是腐眼看人姬,“你可别当着她们面说,不然司空清肯定会生你气的。”
“你不相信我!”温玉颜委屈地喊道,“那锁门的理由你也信?”
“我也爱锁门啊,”韩月如摊手,“比如偷偷玩手机怕被发现什么的,你就不能往正常方向思考嘛?”
好像……有道理。
温玉颜差点就被说服了。
但一想到推开门时司空清擦嘴唇的样子,再结合希尔头都不敢抬的羞怯,两个人跟补完魔似的,骗谁呢!
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啊!
温玉颜对这个直男直女的世界感到绝望,自己竟然是唯一掌握真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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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希尔加快着步伐,司空清眨眨眼,在后面紧跟。
自己是不是……做过火了?
都到家了,希尔钻进厨房做饭,都还没和自己说过话。
是讨厌自己的吻了吗?
不知当时是哪里来的念头和勇气,她是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几乎放弃了对后果的思量,换一句玛丽苏文里的霸道总裁常用台词,大概是——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为什么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她设下套引诱希尔回答所谓的“喜欢”,但对于自己真正寻求的答案……
她现在却没有勇气再问一次。
如果真的被希尔讨厌了怎么办?
她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不得不去思考。感情看上去很美好,却和青花瓷一样,易碎而又难得。
歌词中,“天青色等烟雨”的意思,其实是指最上等的青花瓷,需要在不知何期又难以预测的烟雨天才能烧制。
这份难得,就像我在等你的回答。
司空清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名为“后悔”的情绪。
自己应该再等等的。
沉默中吃完晚饭,希尔收拾好便提着书包回到了房间。司空清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希尔当然不知道司空清在想什么复杂的事,她不说话,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