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看着周亚梅笑着问道:“不差这几天了,总不能不参加婚礼吧”。周亚梅看了看李学武,又看了看顾宁,笑着点点头,道:“好”。
李学武颇为遗憾地说道:“你走了我们两个可能要挨饿了,呵呵呵”。
顾宁听见这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厨艺也不是有多么的糟糕,而是根本没有。
小的时候母亲做,大一点儿了吃食堂,再大一点家里有了厨师。
根本没有给她发挥的机会,所以李学武在说挨饿的时候可能是开玩笑的,但她知道,如果李学武不会做,那她们有可能挨饿的。
周亚梅帮儿子夹了菜,笑道:“如果想吃我做的菜,你们得来钢城了,我和之栋随时欢迎的”。
“欢迎欢迎”
付之栋也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听见母亲说了他的名字便从饭碗抬起头跟了一句桌上三人都笑了起来。
晚饭过后看时间还早,李学武便带着他们三人一起去了李广年家。
许是上次来发现了顾宁的眼神,这次进门的时候天虽然黑了,但李学武借着屋里的照射出来的灯光还是能看见仓房那边被遮盖了起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李广年看了看李学武拖家带口的晚上到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定时间的时候就是跟自己打埋伏,通知他来取衣服白天不来晚上来。“您不也是还没休息嘛”
李学武看了看时间,也才七点多一点,一边带着顾宁和周亚梅几人进了院,一边解释道:“白天我得上班,哪有时间来您这”。
“爷爷好”
周亚梅牵着付之栋的手,进门见着李学武说的裁缝是个岁数大的老人,便拉了一下儿子的手,示意了一下。
付之栋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让李广年正跟李学武斗鸡似的脸色顿时僵硬了一下。
他好清静,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一辈子孤僻惯了的,跟街坊邻居也不来往。所以他这院子里是没有小孩来玩的,更没有人跟他叫爷爷打招呼。
看着付之栋单纯的小脸,李广年使劲儿变换了几次,这才笑了出来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这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问好。
付之栋有些害怕这个老头,虽然他跟着母亲看过变脸的戏法,但跟这个爷爷比,那些戏法还是有些表面了。
周亚梅捏了捏儿子的小手,跟顾宁一起,笑着跟李广年问了一声好。李广年同样客气着跟两人回了好,尤其是周亚梅,他还多看了一眼。这怕不是这小子的外室吧?
还有孩子?
不过一想到现在不是前朝了,少有这种关系了,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几句便领着众人往屋里去了。
客厅还是上次来时的样子和摆设,李广年也没说请喝茶,带几人进了客厅后便去进了里屋。
李学武也没管是不是自己家,很自来熟地从茶柜上翻找了茶叶,用茶杯泡了四杯茶。
他还知道这不是自己家,知道给主人带一杯,很讲究。
等李广年抱着一个大包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李学武大大方方地坐在八仙桌旁喝着茶。
上次来了介绍是李学武对象的那个姑娘和被他误认为是外室的女人挨着他坐在一边的圈椅上。
孩子则是被女人带在身边站着,手里还握着一只绿皮蛤蟆。
晚上的灯光有些刺眼,李广年瞅了瞅才看清不是真蛤蟆,这才进了客厅。他就怕这种冷皮玩意儿,见着都躲远远的。
上次你们定的衣服,看看吧”
将包裹放在了靠墙放置的一张工作台上,打开了上面系着的疙瘩,散开了包袱皮示意李学武几人去看。
李学武没动地方,顾宁则是在李学武的示意下,拉了周亚梅走过去一件一件地看了。
顾宁不懂裁缝手艺的,周亚梅却是懂的。
看着衣服的料子,再看看线口的缝合,剪裁的尺度,知道这裁缝还真是老手艺人。
李学武双手端了准备好的茶递给了走过来的李广年,道了一声辛苦。李广年则是抖了抖腕上的袖子,微微弯腰,双手接了过去。
他是很老派的手艺人,大风大浪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可他就是活的与这个新社会格格不入。
见到李学武这种还略带老派规矩的年轻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坦,只是这喉咙有些苦。
端着茶杯,用盖子掩饰着拨了拨茶叶,慢慢地喝了一口。
茶叶的香气润透干涸的嗓子,将他的苦涩压进了肚子里,化作一缕惆怅。听着两女不住嘴的夸奖,李广年没有说什么,还是那个表情。
他这一辈子挨骂的话听够了,夸奖的话也听够了,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皇帝娘娘,他见的人太多了。
距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