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当她飞身跃下屋顶,借助早就准备好的小舟渡河时,后面追击的中国特工竟然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冷秋文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了,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双目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习惯性地伸手去向脖子里一抓,手指便捏住了一根细细的线绳,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用力一扯,一根断了的细线被完全扯了出来。
冷秋文像是疯了一样从床上爬来,也顾不得手臂上的枪伤了,她翻遍了自己全身上下和整张床铺,都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一刹那,她一拳狠狠地打在墙壁之上,顿时鲜血淋漓。
这一拳打出去之后,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眼里充满了震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夜里的这次抓捕行动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多,行动队员和警察们这才陆陆续续地收队各自返回。
临城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犬吠声代替了刺耳的枪声和喧闹声。
刚才还是略有些闷热的夜晚,墨云已经悄然无息地将整个临城上空笼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雨开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
一道电光劈过,大地一片耀白,在暴雨中,只见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挥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蹒跚前行,透过黑色的圆框眼镜,眼前的一切早已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
临城的街头行人稀少,平时乱窜的野猫都不见了踪影。
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滩滩的积水,垃圾漂浮在水面上,一脚踏下去,就是一朵又脏又臭的水花儿,让此时走在路上的人不免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中年男人神情戒备地走在雨中。
他是老胡,临城益寿堂的老中医,真实身份是临城红党地下组织秘密联络处的负责人,代号“蜂鸟”。
此刻,他连夜出诊,顺路前往接头地点,去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
老胡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手中擎着一把甲路桐油伞。
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看擎伞的手腕,因为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竹节手链。
这手链是老胡最为钟爱的,因为这是他刚刚上初中的女儿亲手为他编制的。
老胡的妻子早逝,女儿小敏是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现在乖巧懂事,老胡一直对其宠爱有加。
出诊比预想的时间要快的多,想着是雨天,老胡就背着药箱赶路提前到了接头地点。
此时距离接头的时间还有十几分,出诊走得急,老胡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接头的地点刚好是一个馄饨铺子,他想着就向进去垫吧一口。
老胡收起伞走了进去,馄饨铺里冒着热乎气和飘着香味直钻鼻孔。
这个时候还在吃馄饨的人,都是忙活了一天的劳碌命,
跑堂的过来招呼客人,老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要了一碗馄饨,掏出手帕,并没有先去擦拭有水汽的镜片,而是先把竹节手链仔细地擦拭干净,然后才轮到眼睛片。
昨晚这一切,之后,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老胡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原来,馄饨铺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应该是跟他前后脚进来的。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老胡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疑,这两个人坐在另一个角落里,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朝这边打量。
老胡收回目光,向着窗外看去,这一看更是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借着闪电劈空的一瞬间,他看到馄饨铺对面的巷口有人影在晃动。
这么大的雨还站在外面,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有问题。
有埋伏,要出事了!
“先生,您要的馄饨!”这时,跑堂的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老胡微微点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老胡镇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他不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为什么就会被敌人给注意到了。
这么一想,老胡的心情开始忐忑了起来。
看样子,这次自己凶多吉少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特务们早就在暗中跟踪监视自己了,这个时间不会太短。
不然,这么大的雨,这些特务们怎么会聚集到这里,现在怎么办?
老胡掏出怀表看了看,再有五分钟的时间,接头的同志就会出现了。
如果在这之前没有采取紧急措施示警的话,自己的同志就会有危险了。
看周围的情况,特务们一定出动了不少的人,一旦进入这个伏击圈,就很难逃出去。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那他老胡成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