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第三天。”游轮驶过漫漫海路,东西南北皆是海水与隐约不清的山峦。
夜色渐浓,浩瀚星空。苍茫尘世。
“再过几个时辰就第四天了。”狐九仰望星空。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两人都在浅眠。直到天色渐渐浓郁才悠悠转醒,趁着宾客都回房了才出来乘凉。
“在这蜉蝣似的时光里,总是有很多离奇的故事。”在大海中央有一方幽静。实在难得。
“既然如此,不妨讲一个故事。”
“故事啊……”我看着这倒映着星光的海水。“那就讲个安静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姑娘,她叫陆安然。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很优越。可她过得并不如别人想象的那般开心。因为她的父母总是吵架,为了不打扰她学习。吵架的时间总是在深夜,而父母不知道,她总是睡得很晚……”
陆安然在一次周末里爬山,在山上看到一座破旧的寺庙,庙里还有念经的声音传出。这座庙跟城市里的寺庙不同。没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没有平整的楼梯大道。寺庙很破旧。却很干净。
她悄悄地探出脑袋向庙里望去,有几个小和尚双足跏跌。手结定印于脐下,右手掌置于左手掌上。头不仰望不歪斜,下颌微内收,双眼微闭。嘴里念叨着她听不懂的话。
“来者何人?”坐在中间的禅师突然开口,吓了陆安然一跳。
有些被发现的尴尬。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双手因紧张而互相拉扯:“大师好……”
“施主来者何事?”
在紧张情绪的促使下,说话总是会不经过大脑:“我……我是来拜佛的。”
“施主是有烦心事还是求姻缘?”
“当,当然是有烦心事。”有些尴尬,语气反倒理直气壮起来。
“施主请进。”他指引我到一个地方坐下,“施主可与贫僧一说。”
陆安然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不似之前的紧张,她想着反正在寺庙,还不如说说自己的情况让大师开导一下。
“我父亲爱喝酒,每次喝醉回来就会跟我母亲吵架最开始其实没什么,只是小吵小闹,过一阵便消停了,可是随着我长大,他们吵架的次数愈发频繁,吵着吵着还会摔东西,我开始讨厌这个家了,有时候我甚至想离开这个家。”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人心会变得更加贪婪,私心膨胀,酒色蒙弥,“大师,你说酒这种东西真的容易扰乱心智吗?还是说,酒后吐真言,他们本就有很多矛盾?”
“施主,你该想的不应是酒。”
“那是?”
“怀经十月,难产将欲临,朝朝如重病,日日似昏沉,尔本亲骨肉,定当入则孝。”不管父母是怎样的人,不管外在原因是否为酒水作怪,不管他们如何待我们,首先,我们要做到孝道,这是根本,养育之恩怎能不涌泉相报,“他们的争吵并未伤害到你的身躯,他们在刻意避开与你灵魂的撞击。”父母恩德,无量无边。孝,这是作为子女这辈子对父母最好的礼物。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劝不了他们。”人生如繁华闹市,世间已有数不清的人醉于纸醉金迷的漩涡之中。
大师突然起身到了后院,陆安然不知所措地等着,直到大师拿着面镜子回来。
“施主,贫僧送你面镜子。”
陆安然反复打量着镜子,发现跟普通的镜子没什么两样,便委婉拒绝:“我有镜子。”
禅师将镜子重新推到陆安然的面前,笑称镜子可以告诉她想要的答案。
陆安然一脸茫然地打量着镜子,反复摸索着镜子,依旧不知何解。
禅师用镜子照自己的僧服:“镜子映现红色僧服时,其本身会不会也变成红色?”
“不会。”这个不说她也知道。
“那照绿色的东西呢?”
“当然也不会。”
“镜子本身虽不变色,却仍能红来现红,绿来现绿。这叫‘随缘不变,不变随缘’。世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所安排的,在你看来突如其来的事情都是早已安排,当你不能理解甚至不能忍受时,不如随缘,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的经历对你来说或许会痛苦或烦恼,却在你的成长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它会教会你许多从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那是心的改变。
禅师将镜子重新放在陆安然的手里:“僧服已移开,镜子里已无余影。”
“大师,你是想告诉我‘事来则应,事过即忘’吗?”
“施主的悟性很好。”
陆安然叹了口气:“悟性好有什么用,我还不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禅师指向镜子:“每日醒来照照镜子中的自己,每日入睡时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对自己有更充足的认知,才会有更大的改变。
“那……我试试?”
“到时若施主还有困惑,可来寺里参禅,心如止水。”
陆安然拿着镜子,此时还是有点蒙的她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便呆木的离开。
直到她二十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