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瑾,空瑾……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哪怕你不再是我师父,空瑾……”
努力握紧手中的锵,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奋力杀敌。空瑾,你说的没错,谋略天策都不明白,怎么打仗。
他被人用利剑从身侧划过,手中的锵已无力举起,不知掉落在谁的尸体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落地的那一瞬,他看见千军万马从他身侧踏过,偶尔会有马蹄压过他的身,踩上他的血。
“空瑾……”
“呆子,我姓司空,单名一个瑾字。”
“空瑾……”
“呆子,快叫师父。”
“师父……”
倒地的那一瞬息,恍若明白,无论是谁拥这万千江山,都与他无关。
“师父,徒儿护不住你了……莫怪徒儿食言……”
“快跑吧,都快跑吧,离都城越远越好!”周边全是与司空瑾背道而驰的人。
司空瑾拉住一个还在拼命收拾摊位的贩子:“这位兄弟,敢问何事如此焦急?”
“你还不知道吗?都城传来的消息,守城大军,全军覆没!”
“你说什么?!”
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司空瑾:“估计再没多久这天又要变了,兄弟,你也快跑吧,改朝换代只在瞬息之间,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战乱当头,烽烟四起,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挣扎着活下去,逃的逃,亡的亡。曾经安定繁华的江山如今每一处都弥漫着阴暗慌乱的气息。
快马鞭策,马蹄阵阵,这是离都城最近的路。哪怕师徒缘尽,也无法置身之外啊。
“我有要事需进城,劳烦军爷通融。”司空瑾双手抱拳。
“哎,现在这城是进不去也出不来,敌人已经从另一方攻入城中,怕是要变天了啊。”
“我只为寻一人,敢请军爷通融。”军爷的话他已听不进去,依旧重复着自己的请求。
“找人?什么人?”
“找……我徒弟。”
“城池变迁,估计你也找不到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还是另寻他法吧。”他是军爷,一朝门开或许就将有更多的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司空瑾眼眸骤变,声音略带焦急:“军爷此话怎讲?”
“被派去前线支援的……就没有人回来过。”他见眼前人木然,不免叹了口气,“现在城中状况我们也不清楚,你若执意要去,还请远路绕行。”
司空瑾并未答话,只是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大门,沉默许久,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城中百姓都知道一个消息:他们的陛下被囚禁,死于台城,享年八十六岁,葬于修陵,谥号武皇帝,庙号高祖。
从那以后,司空瑾再未笑过,盼了多少个秋收冬藏,终是无归。
一枝白菊出现在眼前,司空瑾抬头看来。
“公子,这是你要买的花。”
司空瑾接过白菊:“谢谢,多少钱?”
“若司空公子答应我一件事,这花便是送的。”
“请说。”
“祭友后,记得把花瓣摘下,洒在故友的地方。”
他看着手中的花,许久才吐出:“好。”
重回故土,战乱的痕迹早已萧然无踪,百姓安康,贩子街头叫卖,马蹄声在人群中嘀嗒作响。
马蹄声止,司空瑾翻身下马:“请问侯景之乱的地址是在前面吗?”
“你再向前面走两公里路就到了。”叫卖的摊贩热心地给他指路。
作为答谢,司空瑾在他的摊上随意买了个玩意儿。
马蹄声再次响起,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跟上。”我掀开车帘,又是一幅家泰民安的画面。
两公里已是城外,荒凉一片,这片被血液与尸骨侵染的土地寸草不生。
“呆子,师父来看你了。”白菊花瓣漫空洒下。
“呆子,为师先教书文,再授你兵法。”
“不要!空瑾,你直接教我打仗多好!”
“呆子,连兵法谋略都不懂,怎么打得了胜仗?”
“空瑾懂谋略,我去打仗,一箭双雕!”
“呆子……”
花瓣飘落的在地,又被暖风掀起,在空中不断旋转彷徨。
“人生百年,身死即灭。白菊盘旋不停,生命辗转不息。”
“小妖,此话何解?”鸦泽掀开马车的车帘。
“司空公子的那位故人,还没死。”手里拿着的是鸦泽递给我的纸条。
“不告诉他吗?”
“罢了。”事态如此,何必掺和,“回吧。”
车帘被放下,策马返程。
在回程的路上,我似乎听见有个痴痴傻傻的声音正在努力的背诵着什么——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