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往日的瓢泼大雨,今日的雨淅淅沥沥,烟拥层峦云拥腰。
借着昏黄的残灯修剪花枝。仰头看去。昏暗浮云变化莫测。整片天空不知在述说谁的悲伤。
半生瘾外。一个身材娇小,身穿白色横肩连衣短裙,拥有一头及肩卷发的女子几度举起手想要推门进来。又几度犹豫地放下。我惊讶所到之人,见她久久不能决定。叹了口气掀开暖簾。
“小妖……原来。原来这真是你的店。”
我拉开栏栅让她进来,她尴尬地冲我笑了笑。双手攥紧斜跨在身上的肩带。
“许久不见,锦惜。你怎么来了?”
不知为何,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惹人怜爱:“听烛扰他们说,你很久没回瘾城住了。”
“恩。”倒了杯茶给她,“瘾城有锦奈和烛扰在。我放心。”我只是瘾城的守护者,瘾城真正的管理几乎都是他们俩在操办。
锦惜低头喝茶不语。感觉到气氛有些冷才想出点话题:“烛扰说你开了家花店,所以我来看看。”她顿了顿。想到自己的目的,“顺便来寻一种香料。”
“香料?”
“恩。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有点梦游症状,前来寻点安神的香料。”她如实说来。
此时。身着一席灰色罗衣,头发被竹簪束起的男子掀簾进来。打断我与锦惜的交流。
“你的花店选址越来越偏。”他尤为自然地坐到了茶具前,这才看到我身旁还有个人,愣了一秒看向我,“不方便?”
“今天是什么风把瘾城最不爱出门的人都吹来了。”翻开新的茶杯为其泡茶,也向他解释了身旁人的来历,“芓煜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讨茶。”
“你什么时候也爱喝茶了?”茶叶被沸水冲起,卷出水面又缓缓沉下。
“为百岁老人讨茶。”单手执杯,像感觉不到烫般一饮而尽。
“哦?”尾音微微上扬,“叶老爷回来了。”前阵子他放心不下断桥村的那个小男孩,自己又跑回去了,没想到现在倒是在芓煜舍中。
“恩,心情不佳,说是想念你的茶。”又自行为自己倒满。
“原来如此。”简单将自己的茶杯用沸水冲洗后放回茶具里,“那便去采些回来。”
芓煜看我一身打扮不解道:“年代已变,为何还一席古装出门?”
“你不也是。”虽说他已尽量将自己的装束弄得更现代化,但依旧能看出古韵,特别是那一头被束起的秀发。
“活得太久,变化太多,到头来还是最初的服饰最得人心。只是若出远门,总会引来纷纷侧目。”半生瘾的选址总是在变,他没有资历从瘾城直接到半生瘾的后门,所以要兜很大一圈,因为装束问题,回头率颇高。
拿起立在角落的竹骨伞,回头笑看芓煜:“这也是半生瘾的选址依据,远离纷争,安心宁神。”越偏的地方异样的眼光越少,毕竟我开花店不是为了盈利。
“我同你一起。”他没料到我会在下雨的时候去。
“不必。”我见鸦泽正拿着抹布使劲擦着花架死角的尘埃,“前几天有人搅局,你若不介意就帮我打理下花店。”
见锦惜至始至终没说话,内向的性格让她现在有些尴尬,出声解围:“就让锦惜同我一起吧。”
“恩?好。”见我叫她,回了神。
细雨如丝,雨滴落在地,溅起层层水花,荡漾出一声声低吟浅唱。
我撑着精巧的竹骨伞,让锦惜走在我身侧,穿过迂回的小巷,古服现装在伞下显得突兀,却营造出别样的唯美画面。
淅沥小雨化作绵绵细雨,我下意识将伞往锦惜那方倾斜。
锦惜似乎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问我:“当初我是为了查明真相才误闯进瘾城,你不怕我出去捅破这个世界吗?”她从迷茫的闯入到现在,她基本上了解了瘾城这个世界。瘾城同外界的交流方式一样,只是更为祥和,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件难寻的才华和故事,勾心斗角从未在这座城池里出现。瘾城,就好像哲学家眼里的完美世界,拥有最良好的秩序,没有纷争,等同于相对虚幻的地方,但瘾城里的人都是从现实世界里邀请而来,从他们愿意踏入瘾城起,在现实社会中,这个人不是死了便是失踪不见,一方愈发安宁稳定就会让另一方更加混乱不堪。
我丝毫不在意她口中的捅破,笑看她灵动的双眼:“有时候,看一个人只需一眼就足够。”瘾城的存在更多在于人心,若捅破就可以的话,或许早就被人类侵占。万年悠久形成的“虚幻”世界,是人类看不到也测不到的地方,那便是我心中所认同的像样的世界。
“以前一直不明白所谓的瘾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现在明白了吗?”
“说明白好像又不明白,说不明白吧又好像明白。”就好像被瘾城允许的人能看到它的存在,而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也摸不到它。
“只要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不一定非要明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