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爷初到的森林距离城市有很远的距离,若不是狐九有车,说不定又需要步行好几日。
今天阴雨绵绵。打伞嫌麻烦。不打又会淋湿。实在是让人心情好不起来。雨天,对狐九来说就更谈不上喜欢,毕竟没有人见过一只狐狸在雨天欢乐嬉戏。
车子进不了山。无论人还是妖都得在山间穿行和攀爬,这对于我和狐九来说倒是不难。树妖和狐妖都习惯于这样的环境。只是苦了鲸爷,不过有雨水的滋润倒是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我只能找到这里。那次是迷路了跟着脚印走到的那个寨子,这次我可没办法准确无误的找到。还得靠你。”四面环树,再加上阴雨天气,哪儿看得到什么寨子。
我就地捡了块小石子抛向空中,石子并未垂直落下,而在空中转变了方向。向右方直直落去,在石子扎进泥土的瞬间。周边的树开始连根拔起,向周边移动。出奇的是,整座山并未受影响。也没发生剧烈的抖动或滑坡,树木的移动挪出一条道来。
“从这里穿过去,应该是最近的路。”
泥土的芬芳弥漫。积水打湿裤脚,只有狐九全程使用法力深怕自己沾到一点雨水。
每当穿过一棵树。身后的树木就会悄悄挪动回原样,人不知鬼不觉。
拨开一丛不及人高的树丛,冒着炊烟的山寨子映入眼帘。
鲸爷很兴奋,不过刻意将声音压得非常小:“就是这儿!”
我拦住跃跃欲试的鲸爷:“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别去。”见他一脸疑惑,解释道,“你在陆地上也伸展不了手脚,倒时候还得以防你被害,麻烦。”
鲸爷虽然不服,但三思片刻也觉得有理,就没说什么,找了块宽敞地,一屁股坐下,震得泥土的积水溅出:“你们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坐卧的姿势那才叫个怡然自得,之前的不满早就挥之即去。
这个寨子门口如鲸爷所说,只有几个长得相同的小女孩在玩闹,哪怕是雨天也没有躲雨之意,依旧三五成群围成一个圆,手拉着手不停地转圈。
这些小朋友似乎见到陌生人就会很默契地散去,跑回各自的屋子里好奇地向外探头,好似天真浪漫。
还没踏进寨子,栅栏上缠满的青绿藤蔓引起我的注意。我将手搭上藤蔓,微微使用生命力,那条藤蔓便快速泛黄枯竭,像是如临大敌般快速回缩,缩进栅栏中。藤蔓的反应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只有非生命力的东西才会遇到生命力后迅速恢复原状。本搭在藤蔓上的手指在藤蔓快速缩回后直接落在栅栏上,栅栏上的木色好似干枯了般一片一片的掉落,好似树皮被人剥落一般,直到木色落进,一片白骨映入眼帘,白骨从立,搭建成栅栏状,在没有木色树皮的掩饰下散架般七零八落。
那些躲在远处的孩子见此全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好似看到什么好玩的一样,显得尤为诡异。
我打量着这些躲在家里却伸出脑袋的孩子,他们与我对视几秒便转移了视线,但那咯咯咯的笑声还在继续,每个人的无关都惊人的相似,就连脸上的伤痕或是胎记都长在同一个地方,形状也一模一样,这已超乎了人类世界所说的一胞多胎的范畴。
狐九用指尖轻点我肩,示意我仔细看那些用茅草搭建的房子。这些房子没有经过油漆的突然,搭建的材料看似用的木块和木屑,可最外层的画面却有些诡异,走近一看才愕然发现巨大纺锤状物体上都是一张张扭曲恐怖的脸,而这些看似木屑的东西是他们枯竭的皮肤。
我将手搭上这面墙,微微释放生命力,却在一秒后猛地收回手,我惊讶地看向狐九,微微摇头:“这些房子没有用木材。”一点木料的生命都感受不到,反而有一股强大的死亡气息向我涌来。
我看到的狐九自然也看得到,他使劲踹了脚,墙面坚固,但墙上的纹路却微微有些变化,那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在强大的冲击下而产生变化的模样。
这些房子是用白骨和皮肉所筑,以白骨为木,以皮肉为漆,只是这皮肉要经常换,否则会因腐烂而产生尸臭味,而现在看到的墙没有任何问题,只能说明这里每日都有新鲜的皮肤更换。
对视一眼,继续朝鲸爷所说的那座神庙走去。如鲸爷所说,还未踏上台阶便能听到念经声,石阶两端被藤蔓缠绕,手指在藤蔓上微点,藤蔓迅速枯萎褪去,陷入石阶里,由此一来,这石阶是用什么做的,我和狐九心知肚明。
踩着石阶一层一层的往上,如同踩着白骨一层一层的走向高台。
神庙中十几名年轻女子正盘坐着闭眼神圣地念经,却不是对着无头金佛,而是朝着门外,她们闭眼念经,不知是没看到我们来还是明知有人却不予理会。
但今日的画面不像鲸爷所说的那样,在这些年轻女子里,有个面朝佛像背对我们的佝偻背影,她老态龙钟,白发婆娑。
忽然,她身子一顿,缓缓转过头来,梨眉艾发,皱纹遍布,只是那嘴上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有客人远道而来,还不快候着。”沙哑的声音让众人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