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老者心脏位置的手指骤然弯曲,那股力量在与我的生命源抗衡,想将生命源吞噬。生命力想将生命源吞噬简直是痴心妄想。身体强大的力量齐齐朝心脏里的生命力袭去。强大力量的抗衡下,神庙开始摇摇欲坠,这是真正将要塌毁的迹象。躺在庙顶的狐九被抖得受不了了,一跃而下。踏过真火站到了我身边。而靠在屋外的几个孩子则直愣愣地站在门外,不敢靠近也不能退后。恐惧地看着活佛老人,哪怕滑落的瓦片砸在她们身上也似毫无察觉一般。
“咯咯咯。住手,咯咯咯,住手!”能说话的孩子唇角的笑意和说话的音色依旧欢乐,若不是那张恐惧到扭曲的脸展现得太清楚,都会让人误认为她们对此毫无感觉。
生命源将生命力一边倒的压制。生命力的光洁愈来愈弱,神庙的晃动也愈来愈大。庙墙上的骨架开始黑化,有的像是腐烂般开始散落。
“这里要撑不住了。”狐九低声提醒。与我背对背,防止庙外的孩子在刺激下突然冲进来。
手掌微微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老者心脏涌去,将那股生命力缓缓包围,一道圆点光亮缓缓从老人心脏出抽出。在离开老者身体的那一刻,光亮尽失。一颗透明的珠子落入手中,原来的空壳老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露出的白骨也开始快速腐烂,最后化为一盘骨灰,雷雨天狂风阵阵,风卷而过,骨灰随风卷起,不知所踪。
“啊——”佛像的毁灭对那个孩子而言是致命性的打击,表情被撕扯得格外狰狞,白骨指从皮肉中穿出,肋骨不断地撑大,将身体撑到最大,直到撕裂,没有血肉模糊的场面,难以想象的是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里钻出的竟是一个大人体格的骨女,而其他几个长得一样的孩子身体里则钻出一双腿、一对眼珠、和一头极长的头发,齐齐朝那个孩子走去,镶在身体的其他部位上。
这是这个寨子里唯一一个长得与众不同的骨女,她有一头黑色长发,一双透明眼珠,但正是如此才更加诡异。
“她就交给你了。”中指和拇指轻轻将珠子捏起,高举打量,事不关己地对狐九说。
在透明珠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但周边太暗,看不清。
侧头见狐九无动于衷,出声道:“你再用用之前那个绚烂的招数。”
狐九看了眼我手中的珠子,领悟到我的意思,玩笑道:“这可很耗体力,小妖老板记得回去犒劳犒劳你的员工。”说罢,袖手轻挥,一道强烈的光束散去,绚得骨女睁不开眼。
在耀眼白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玻璃珠里有一颗渺小的蒴果,因开裂方式为顶端孔裂造成宛如骷髅头的形象。
心中一丝波动:“金鱼草?”换了个光线角度确认,直到光线逐渐黯淡,才将手中的珠子放下。
“金鱼草?”狐九疑惑地转过头来。
“恩。是一种很美的花,盛开时像金鱼游泳的样子,凋谢后留下的种子长相非常可怕,像骷髅一样。”我将珠子递给他,“就是这样。”此花在这些地方难得一见,花开如生命勃勃蓬发,花谢如恶灵诡异可怕,还被冠上了不少幽灵传说。
狐九把珠子举高,“别说,还挺好看。”
“这里女子的美貌大概也是金鱼草的力量,当她们无法继续摄取真气时便会变得跟金鱼草的蒴果一样,这也正是他们的原形。”
骨女见那颗藏有金鱼草的珠子在我俩手中随意传递,愤怒不已,发狂地上前拳打相向,出手狠毒。这只骨女很聪明,把自己的软助保护得很好,再加上就算击散她也能重组的能力,倒是让狐九费了些神。
一只妖的力量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当妖在绝望之际,她们会从灵魂深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是思想变得极端而产生的同归于尽的力量,就算对手的力量远远高于自己数倍,至少也会伤得几天下不了床,动用不了法力。
我见局势不妙,在狐九不断压倒性的攻击下骨女已经在极度发狂的边缘,开始了玉石俱灭的打法。一道结界拦在他们之间,与此同时快速扑向狐九让他远离结界的反弹范围,在结界的反弹力量下,骨女被自己的力量击成重伤。
这道结界我并不常用,因为攻击力量越强,对我的体力消耗越大,就好比现在,为了以最快速度让狐九躲开自己的攻击,我是将他扑倒在地的,而现在,我似乎没力气从他身上起来。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切,狐九有些走神,笑得温柔,“其实我可以躲过。”在被扑倒之际下意识护在我腰间的手移置我脑后,很轻柔地抚摸了几下,声音有些触动,“谢谢。”
“麻烦扶我起来一下。”很轻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实在有些丢脸。
轻笑在头顶响起,动作倒是配合,将我拦腰抱起,确定我站好后手依旧是虚扶状态以防我摔倒。
低声让狐九把珠子给我,转而问向骨女:“你想要这个。”
骨女抬头看来,并未说话,只是那双牢牢盯着珠子的眼睛出卖了自己。
“既然不想要那我就毁了。”话虽如此,手上却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