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对方似乎还来了兴致,用手肘抵了抵天佑。笑得奸诈:“如果你想尝尝鲜。指不定多给赵迪点儿钱还债。他就让他媳妇儿陪你春宵一夜!”
“胡闹!”天佑没好气地瞅了眼他。
对方见天佑不领情,无趣地挥手道别:“装正经!”
天佑对他的讽刺没有反驳,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好相处示人。别人让他帮忙做什么,他就会义不容辞的做什么。天佑默默听着周围人搬弄是非。玩笑打趣。心里并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妇人已经被赵迪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晕厥,估计赵迪不打脸的缘故也只是因为他媳妇儿那张脸还有用。估计是跟债主那边人商量好了。早有人接应,将妇人带走。
天佑上前将掉在地上的袋子捡起,里面的饼还有些温热,看到路边有只流浪狗,顺手将饼扔给它。
“天佑。帮我去学堂接一下孩子!”只是刚好路过杂货店便听见里面的老板娘冲外喊,久而久之她已经把使唤天佑当成了理所当然。不过也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好嘞!”出声应得实在。
“天佑。你回来的时候顺道给我带点拐口处的糖葫芦,我儿子喜欢!”出声的是杂货店隔壁的住家户。
“天佑。我这儿有块布料刚做好,你也顺路捎过去吧,就给东边入口的那家年画店!”另一侧的裁缝店老板也随之喊道。
“天佑!”
“天佑!”
“……”
天佑齐齐应下。琐碎的小事每天周而复始,是他的性格造就。也逐渐成为了他的职业,这个“职业”保证他每日三餐充足,能吃能睡,他心满意足。
等今日的事差不多告一段落,他悠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跌跌撞撞走来的是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淤青的妇女,那不是赵迪的媳妇儿是谁!她脚步虚浮踉跄,鼻青脸肿,神思恍惚,在残阳余辉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凉。若不是知道她被拉去做了什么,定会上前询问一番。
妇女看到了天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冲上去。只是脚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他拦住,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双臂。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衣衫不整,敞开的外裳没有滑落在肩,露出雪白的肌肤,但以她现在神志不清的样子似乎也没多在意这点儿细节,倒是让天佑有些尴尬,不过身为正常男人,他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往这方偷瞄。
“你……”
“帮我,帮我!”抓住天佑手臂上的手捏得更紧,让天佑疼得皱起了眉头。
天佑稍微稳住她,格外冷静:“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帮我杀了他!”她不断喃喃咬牙念着,从她的眼里,天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女人最毒狠的样子。
“杀了谁?”其实他心中已经大概知道妇女说的是谁。
“赵迪,赵迪……”
“为什么?”
“他杀了我,他杀了我!”她突然安静了几秒直直地看着天佑,随后像疯了一般大笑,“哈哈哈!他杀了我,哈哈哈,我死了,我被他杀了!”呆滞的目光沉寂而可怕,双膝一软,直生生地朝天佑跪下,那双紧紧抓住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好,我帮你,帮你杀了他。”
“帮我,帮我……好,好……”紧握天佑的双手稍微松开了些,过了许久才无力地垂落,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转而小声抽泣,不知何时开始了低声的笑,眼里的泪却流得更猛。
天佑蹲下身,双手整放在膝上,将头低歪去看她红润的眼眶:“既然不想,为什么还要让我杀了他。”
“我曾经生活在黑暗之中,是他将我买了回去我才脱离了那样的生活,我感激他,全心全意的为他,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哪是脱离了水生火热的黑暗,我是步入了更深的地狱。”自嘲哼笑,眼眶的泪涌得更加汹涌。
不知是不是身体受到的摧残太严重,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她忽然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天佑并未去接她,只是静静地蹲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没有人让他帮忙去扶,所以他不会做无谓的举动,蹲了许久,他起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赵迪喜欢喝酒人人皆知,夜不归宿只为了喝上一夜的美酒,醉醺醺地回家那也是常事。
“天佑,买了什么好东西啊?”一碗豆浆一块饼是每日必备,小贩笑嘻嘻地将东西摆放好,难得见天佑这么早就拿着一包东西准备出去。
天佑将手中用牛皮纸包裹好的东西拿在小贩面前晃了晃,一片坦然:“帮赵迪的夫人买的花粉。”
“那夫人竟还有兴致买花粉……”话说到一半便自觉的禁了音,凤凰镇虽大,消息全流传得快,熟悉赵迪的人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不敢在公开场合说太多话,要是传到本人耳里也是不好的。
嘴里嚼着一大口饼:“恩,估计是想换个心情吧。”
小贩莫名地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看见有客人来,赶忙去招呼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