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月隐。
觥筹交错。美酒,美人。佳肴珍馔。异宝迷离。
今日帝皇纳妃。而此女子却是青楼歌妓,如此新鲜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传入每个老百姓的耳里。皇帝纳妃。纳的是当今最红的青楼里最红的歌妓——梵姬。
宫廷之外。
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伴着风,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凋零了一树的枯黄。
脚下斑驳的污泥将被风吹落或是被雨打落的树叶染黑。毫无美感,像扯碎一张古老的地图。原本蝴蝶一般的枯叶。在雨中或者风中,以优美或不优美的姿势谢幕。都逃不了成为垃圾被糟蹋的命运。早已烂醉的女人,软软伏在酒家带着油烟气味的木头桌上。昏暗的灯光略显暧昧的打在她的脸上,凌乱披散的黑发依然难掩倾城姿色。
她醉意的眼眸看着门外,始终盯着廊沿上的几盆暮合花,原本娇贵矜持的浅橙色花瓣。不知蜷缩成了何物。
女子醉醺醺地向花走去,伸手摘下了在雨中摇摇欲坠的花瓣。其实更像是撕扯下来,扔进雨中。花的尸体在湿地上不断地被雨水践踏着。逐渐丧失了生的意志。
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眼神莫测。
“哎呀!姑娘……你你……你在干什么?”正准备过来结账的店小二看到这景象。可把他吓坏了,这花可是名贵,老板娘极是喜爱!这要是被折坏使得老板娘大怒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指不定得把他开除。
头疼地看着被扯得碎烂的花枝,一脸肉疼:“姑娘啊……老板娘的花……您这是干什么……”店小二又是心疼花又是惧怕又是疑惑。眼前的情景让他很为难,客人也不能得罪,两边都不能得罪让他如何是好?
“殉葬啊……这样挺合适的。”女子眯眼看那被泥土染黑的花瓣轻笑,笑得有些凄凉,有些诡异。
店小二也不想闯什么篓子,在一旁委婉劝说:“姑娘,赶紧给钱走吧,这天气呆在外边时间长了,不好!”
“今儿是怎么了?这开店的还催赶客人了?”女子冷笑,笑得更加符合今日雨落的气氛。
店小二被说得一下子答不上话来,自行咬舌恨自己说错话,无奈地含笑解释:“怎么会!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下意识想到这样问不太合适,又换了个说法,“姑娘若是想摘花泄愤,可以去花店买几束花。”
“花?买的花有什么意思,这路边采的野花才有意思!”
店小二被她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怎么会这么想?那些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才叫一个美,姑娘何不去看看,指不定心情也会好些。”
“呵!”女子突然转头看向店小二,猛地将脸凑近他,吓得店小二赶忙向后退了两步。
见小二的态度,女子的脸色瞬间难看几分:“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很难看么?”突然冷笑一声,“当今圣上都能娶一个青楼女子,这朝天下真的要亡啊!哈哈哈!”
见她口出狂言,店小二吓得不轻,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连累到店里来,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赶紧上前捂住女子的嘴,声音降低了数倍却又紧张明显:“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诛族之罪!”
女子嫌弃地将店小二的手扳开:“你懂什么!”她将掉落在店里的花瓣踢到店外,还不忘在上面狠狠踩上几脚以表愤怒与不甘,“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跟那个昏君一样庸蠢!这天下迟早要亡!迟早要亡!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店小二东张西望以免这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上去把这个疯女人拉住,使劲捂住她的嘴,却又因为她是客人喝了酒,不敢对她做什么,酒后失言他也是见得多,最后不得不轻言细语地想办法让她平静下心情:“姑娘,姑娘!你听我说,这小巷子的尽头有家花店,那家花店跟别的不一样!听说那家花店老板很厉害,什么事都能解决,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找她!”
“呵,你们这些骗子!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你们一个二个谁不会去!你不就是想赶我走么,我是这里的客人,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她奋力地挣脱小二,冷漠地语气下,一滴热泪不可察觉地从眼角滑落,被她不着痕迹地抹掉。
“那家花店跟别的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那儿买花,听说那家店的老板待客看心情,具体情况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儿会知道,也只是从来店里的几个富太太嘴里听说过,看姑娘身着靓丽,可以去那家店看看。”害怕她不信,脑筋一转想起最近发生的一起神奇事,“你可知前阵子那名厉害的三无裁缝?就是那家刚开没多久就大火的天衣无缝店!当时它就开在我跟你说的那家花店对面,也不知道后来那个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那家店就毁于一旦,而那家花店在一夜之间完全换了个面貌!三无裁缝也不知所踪,那花店的老板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后来我听说发生那件事之前半生瘾老板去拜访过天衣无缝店,可是从那以后半生瘾老板也没提过天衣无缝的事,现在那家花店也才重开业没几天!”店小二说得绘声绘色,把半生瘾描绘得好不神乎,深怕女子不信似的。
不知何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