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一阵花香混杂的尸臭味不仅让狐九皱起了眉,也让我的脸色沉了沉。
曼佗罗花的味道夹杂着尸毒在向四周蔓延,下雨前所刮的风将这些味道传播得更快。
之前狐九连少量的曼佗罗花都如此强烈的拒绝定当有他的理由。现在却是一股强大的味道。眼看前边还有阳光。雨不会下到那儿,结果前方是毒后方是雨和鬼影,这算是前后夹击。进退两难。
不行,一定要找到稳妥的地方。必须。
汗水从脸夹滑过。犹如露珠滴落在我肩上的那只手臂上。
狐九感受到我气息的飘忽,笑容渐渐退去。转化为怜惜,沉默中吐出两个字:“傻瓜。”
这么拼命做什么?
他不过是她早已忘记的人罢了。
他现在也没想强求她找回失去的记忆。对她而言,他只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又何必如此认真。
把他就这么丢在这儿不就好了,这么拼命的带着他跑什么,瞧平日里风轻云淡的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垂在身侧的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握成了拳。狐九的心里很甜,却又复杂得犹如海浪在咆哮。
“你从没记起过我。难道你就没想过,或许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我们的过往都是假的。”脚下也不知到底踩了些什么。偶尔柔软偶尔坚硬。
“想过。”
“我所知的小妖从不会为了谁这么拼命。”从最初到现在,这一世的小妖无论是自己看到的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她都是个只为自己考虑的人,一家花店行行走走,可以不要钱。却会想方设法从另一方面来图取对自己有好处的利益。
半生瘾的小妖永远长发飘飘,如仙般云淡风轻。不为世事所波动。
“遇到黄蜂时,你不也没丢下我。”我说得清冷却记忆犹新。
狐九哑然失笑:“那时我没让你损伤分毫,现在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好。”我笑了笑,脚下的速度不减。
“再过两百米,我们可要同尸毒做伴了。”狐九一脸轻松的提醒,全然相信我似的。
这鬼影像是受人驱使般想要赶尽杀绝。
天越来越亮,前方是晴天,可毒气也随之越来越重。
就在此时,前方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射出来,将鬼影打散。
从耀眼的光芒中出现个打扮怪异的女子,女子的脸白得可怕,在强烈的光照下更显煞白,在这样一张白肤下,嘴唇却像是涂了黑色墨水一样,在圣洁的光芒中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她的仙气。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竹篮,她将竹篮面朝于我,一条其丑无比的鱼跳跃而出,没入在土壤之中。
“客官,要买鱼吗?”
我和狐九对视一眼,眼见后方的鬼影追来,赶忙答应:“买!”
黑色大嘴裂开,开怀一笑,周边的光束蔓延到我和狐九身上,将我们包围,最后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鬼影直生生追入尸毒之中,却不见任何人影。
我眼前的山水美景色瞬间变为屠宰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暗黄的油灯在墙上连成线,每一盏油灯下都有一块巨大的案板。
这里的人长得跟带我们来的人有几分相似,都有一张大得出奇的嘴,脸色刷白,唇色或黑或紫,只有眼睛完全不同,有的小得好像睡不醒似的,有的却大得跟铜铃似的,有的眼角向上翘得厉害,有的眼角向下弯得过分,从眼睛就能完全分辨出这些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丑,人头鬼脸,不堪入目。
“哞——”凄惨的牛叫在耳边响起。
这里的人把一头牛用粗绳捆住其四脚,然后这头被五花大绑的牛被几个人齐齐按倒在地,一个人拿着榔头和屠刀,一个人拿着长尖刀,他们先用榔头狠狠地朝牛头上砸去,重击之下,它原本的挣扎变成了全身抽搐,身子渐渐软下来,被击晕过去,已经丧失了反抗力。紧接着,拿着尖刀的人将刀刃放在牛脖子的部位狠狠地反复切割,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又有人随之拿了个大盆和水桶去接牛血。待牛放干了血后,他们开始将牛皮剥下,用屠刀分解牛身上的各个部位。
令人可怕的并不是这样的过程有多么血腥残忍,而是每头牛像是上刑般被人控制住排着轮子地看着同伴被杀再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尽头,而每一个屠杀者的脸上都是那张裂开的大嘴,偶尔会发出兴奋的笑声。
带我们来到这儿的女人好似是专等我们看完这场宰牛的全过程,才开始说话。
“客官要买鱼,请跟我这边走。”她的态度很恭敬,但说完却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似乎并不怕我们跑出去。
这里的构造很复杂,好似被分为了几块区域,每一块区域之间都有一条错综复杂的路,这些路偶尔冷如寒冬偶尔炽如炎夏。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这里好似与外界隔绝,没有风,也没有阳光与黑夜,从沿途的景象看来,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无论是家畜还是野生动物,都无疑在这里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