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张大娘拍膝而起:“瞧我这嘴!”毫不留情地狠拍了下自己的嘴,一脸歉意。“真不好意思无缘无故打扰小妖姑娘这么久。”
“没事。小店近日本就是小茶小谈。”
张大娘歉意地朝我笑了笑。又有些敬畏地冲狐九笑了笑:“小妖姑娘好眼光,祝九爷和小妖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借你吉言。”狐九应得乐呵。
“一定一定。”张大娘一脸笑意地出了半生瘾,能明显察觉到她踏出店门后。步子快了许多。
张大娘一走,我走到鸦泽面前关切道:“可有受伤?”
鸦泽轻摇头。没做过多解释。
“那就好。”
我本欲离去。却被鸦泽拉住,我不解的回头。只见他匆忙地拿出纸笔写些什么,直到那张纸条递到我面前——
我愿做陆家的上门女婿。
这几个字对我的刺激可不小。第一反应别无其他。
“我待你不好?”
见我想歪,鸦泽连忙摆手,神情急切。
“陆二小姐显然过得不好,你送上门去岂不是让陆家多了个欺负的人。”我并不赞同鸦泽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反对。
我知道。
“那你还去!”我突然想到一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喜欢陆二小姐?”
鸦泽一愣。转而微微摇头又转而轻轻点头。
我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鸦泽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只是看上的这姑娘……双目失明也不是多大点事儿。唯独是这家境……若是以前也不多说什么了,可如今知道鸦泽跟随了自己上万年,哪怕没了记忆。这今夕的种种也历历在目,哪儿会舍得送他上门去受委屈。受邻里街坊的口舌。
一张纸条再次递到眼前:我想守护她。
纸上这五个字我不知看了多少遍,抬头即使有千言万语最终也都汇成了一句:“傻孩子。”
鸦泽冲我笑了笑,只是那双与我对视的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尽的情愫,甚至还有对陆二小姐的疼惜。
深叹口气,向他摆摆手:“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我上门拜访。”为了让他安心,我笑着打趣,“我们小泽想迎娶的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总得备点儿聘礼不是?”
鸦泽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那是他从出生起便一直佩戴的玉佩。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伸到我面前。
我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蜷缩包住那块玉佩:“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你为我小妖做的都足够多了,这点儿聘礼我小妖还是出得起。我瘾城的人要娶亲,可不是一块玉佩就够的,这玉佩你好好留着,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我始终还是没告诉小泽我已知道他是妖的事情,也始终没告诉他我已知道他与我万年前已相识的事,既然我都忘了这么久,又何必再掀起他人的波澜,现在这样挺好的,小泽会有喜欢的姑娘,会有自己的生活。
鸦泽似乎不肯接受我的想法,握住玉佩的手始终没放下,非要将玉佩递给我。
突然,一只手将鸦泽的手腕握住:“你为她任劳任怨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想要娶亲了,多宰点儿没事。”狐九轻笑着暗自用力将他的手压下,又一副“劳你破费”的表情笑看我。
我自动忽视狐九的目光,上前理了理鸦泽的袖口,微笑道:“我家小泽想要娶亲自然得风风光光,这玉佩是个好东西,你要好好留着,不仅得留着,明日我再给你添些宝贝回来,可不能显得我们寒酸。”
抬头之际才发现鸦泽那双黝黑的眸子竟泛**点泪光。
“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我笑着抚了抚他的眼角,心底像是被这层泪光感染似的,竟泛起了些许波澜,好像是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要出嫁般,竟萌生出一丝不舍。
狐九站在一边看着这幅场景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嘴角勾起的笑容迟迟不散,眉目间竟透着一股温柔,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就像是一家人。
翌日清晨,黎明的光从薄薄的窗纸中透入,映照着半生瘾里葱茏的花草,我拎了屏风上隔着的素色长衣,外穿一层淡紫色轻纱,一边挽起一散长及腰的湿漉长发,用力拧干。
房门拉开,今早泡茶的人从鸦泽换成了狐九,他似乎很喜欢如火天衣,自衣服拿回后便一直穿着。
他抬眸见我出来,勾起温暖一笑:“要去陆家?”
我轻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今日的茶里多了一股花香。
“梅花开了?”
“几朵花蕾而已。”他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杯刚放在唇前又移开来。
“味道很好。”
见我满意,他暖心一笑,放下茶杯,移步到我面前,手臂微微抬起,手掌在离我湿漉漉的头发几公分处停下,微光在手掌与发丝间闪现,湿漉的秀发在瞬间烘干。每一个动作都犹如做了无数遍,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如此自然,就好像两人的相处方式本该是这样,和谐自然。
我也好像习惯了他这样的行为,见头发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