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外的林子很少有人经过,以闲王的话说,宜王既然放火烧了西城角。自然会找机会去看一看。有探子说宜王已离宫。她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
树梢梭梭却没有马蹄声,这是……
如筠警惕地巡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一闪即逝的光恍了眼。她连忙向后倒去,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锋利的剑削过她的发。有惊无险。她惊愕地抬头看去,那束装扮分明是闲王的人。他说他会派人追杀她竟然是真的!
一剑未果,又是一剑。她随手抓起地上的干叶杂草向来人扔去,在他转移注意力时连忙跑开,这是真的要杀她!从早上被水浸泡又被追杀,她现在已没力气,奋力跑了两步就跌跌撞撞地撞在了树上倒了下去。她真的用尽了身体最后一点力气……闲王为了让整场戏做的逼真,为了能让防备心重的宜王相信她被闲王追杀的真实性。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难道她最后要死在闲王手上吗……
她无力地闭上了眼。想扯出一抹惨白的笑都是奢望。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有把利剑正离她越来越近,不带任何情谊将她置于死地。
就在那把剑离她只有分毫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利器撞击的尖锐声钻入。她茫然的睁开眼,刺杀自己的人手上已无兵器。当他还不放弃想要将我掐死时,一个飞镖朝他射来。他不得不躲闪。
如筠惊愕看向救她的人,再平凡不过的马车,一个看起来柔弱得不堪一击的车夫,还有那飞镖一流的护卫,闲王所预测的话居然全中,宜王这次是私访,会将自己装扮得无比低调。
暗杀她的人倒是识趣,知道自己寡不敌众,错失了最佳时段,明哲保身先走为上。
见杀她的人走了,宜王既然会救她就定不会贸然的杀了她,她深深的松了口气,瘫在地上,连答谢的意思都没有。
车夫将马车停在原处,自己小跑到如今旁边,蹲下身探了探她的呼吸,回头问道:“主子,救吗?”
“不救。”
“……”车夫无语地挠了挠头,主子不救为什么刚才还要出手相助,搞不懂。
他无奈地为这名浑身伤痕的陌生女子默哀三秒,正打算拍拍灰回去就听见自己主子问了句:“长得美吗?”
果然!
他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下自己面前的女子,脸上又是泥灰又是湿发的,还真看不出来是美是丑,不过她身上的伤和被水浸泡得发胀的皮肤倒是让他这个男人都看不过去了,昧着良心的回应:“我觉得挺漂亮的!”
车厢内沉默一刹:“救。”
车夫明白自家公子的脾性,笑嘻嘻地摩拳擦掌,准备将这个受伤的女子报上车去,还没等他如愿,就见马车帘被拉开,自家主子探出头来指着他。
“你,回来。”
车夫有些犹豫,不免冒着胆子问:“那这姑娘?”
“放着我来。”那眼神就像是你要敢动你死定了。
车夫灰溜溜的回到了马车上,只是在主子上来时搭了把手。
车夫赶马上路,总是试图探个头去看看女子的伤势,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凑进去看,只好弱弱的在门外问:“主子,她怎么了?”
“闲王。”
“啊?闲王怎么了吗?”
“看路。”
“主子,前面路很平坦,不会惊到你。”
“……”他的这个车夫有时总是少根筋,“闭嘴。”
如筠没力气说话,只能安静的听他们的对话,据她所知,过分俊美的宜王因常年放纵享乐,显得有些阴鸷,喜怒不定的脾气让所有人都畏惧不已,却有一个暴露在外巨大的弱点,喜爱美人,连他都数不清自己身边究竟有多少明线暗线。
只是现在听起来,这个宜王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同,能与下人如此交谈,至少不是他们口中的阴冷。是闲王的消息有误还是这一切都是洞察到她的问题所做的戏中戏?
马车在不平的路况下左右颠簸,宜王视她如珍宝般小心地将她的头护在怀里,小心清理着她脸上沾染的泥尘。
“这是落水了,还是被扔水里了?”他问得很玩味,似乎在他知道杀手是谁时就已知道她的遭遇。
如筠想说话却被干涩的嗓子弄得发痒:“咳咳!”
“还有杀手追杀,看来不是自己落水。”他只是将手抚在如筠的喉处来回抚摸,身边明明摆放着水却没有给她的意思,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她。
嗓子的干痛微微溢出些血腥味,外加喉处的瘙痒让她更加难受,想咳又咳不出,想躲又躲不开,这才是最温柔的陷进。
“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杀你,你一定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吧。”他的每字每句都说得很轻,不似闲王的冷漠,却又是与生俱来的阴柔,她好像又有一点明白宜王的那些传言是如何而来的。
“是闲王吗?”他似乎并不打算听如筠的解释,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闲王要杀的人被我救了啊……”
他突然颇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