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还是给我讲最后一个秘密吧,那比母仪天下真实多了。”她依偎在宜王怀里,他的怀抱今日异常冰冷。
他亲吻她的秀发,一字一句都那般轻柔,听不出任何情感:“我的最后一个秘密……我从未信过你。”他就是想知道,闲王爱上的女人会不会有一天也爱上他。
就像宜王所说那般,他不信任她,从如筠的位置可以看见窗外的盈盈火光,那绝不是宜王府的下人回来了,看来,闲王提前动手了。
如此大的阵仗,背对着门的宜王自然知道,他却充耳不闻,淡定得好似失了听觉。
如筠并未有何动作,既然宜王装作听不见,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不信任这句话她在宜王嘴里听过无数遍,似乎也不再那般惊讶,甚至是出其意料的淡定,出口的话在转瞬间化为轻柔:“既然不信,为何毫无防备。”或许他成功了,在短短的几日带她游山玩水,让她对他多了些柔情。
“我不想防,便不防。”
单听脚步声和目光所及处越来越近的火光便知,这间偏院已被层层包围。门外的人并未攻进来的意思,好似在嚣张的让屋内的他自投罗网。
如筠这才意识到,什么大年将至,什么闲情逸致,只不过是不想让下人跟着他受罪,只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刻抛弃身份自由自在,他早就预料到今日的下场,并且不打算回击。
而他似乎也不急,继续低语:“你说,闲王他到底爱你吗?看不过你跟我在一起却将你放在我身边,你说,等会儿出去,他会先杀了你还是杀了我?”
如筠闭了闭眼,她已经不懂眼前的宜王究竟是那般模样,是世人口中的阴狠毒辣,还是长期以来她看到的柔情似水?
“你会死。”她紧盯着宜王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眸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也会杀了你吧。”他好似看穿了一切,“在皇权路上我们是敌人,要不,在黄泉路上也做做恋人如何?”这般语气在她听来,竟多了丝叹息。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继续玩弄着她的发,“还是说……你想等他?”
“呵,真蠢。”他忽然冷笑了声,“这么蠢的女人,我怎会看得上。”这是他最后的自叹的骄傲。
“你该庆幸,我保了你清白。”这么久,他从未碰过她。
如筠说不出现在心里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眼前人:“宜王,你真是个怪人。”
“恩,你说过。”
“既然知道自己会死,那我就把这场戏演完吧。”他忽然起身,将如筠一把拉起,挟持着她来到门口。
“你不逃吗?”这门一打开,可就是万箭穿心。
“想我死的人突然劝我逃,你说这像话吗?”他笑得那般柔情,“如筠,你的硬气呢?”
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正经的唤她的名,他说过他不喜君竹,也从唤过她如筠,这声如筠跟闲王口中的如筠感觉不一样,大概这就是温柔陷阱吧。
宜王没再给她说话的余地,手腕环在她的颈子上,大门一开,外面已是准备就绪的利箭。
如筠忽然闭上了眼,不是这般壮观的场景让她恐惧,而是勒在她颈处的手根本没使力气……她,真的开始不懂这个宜王了……为何那般残忍下令弑杀百姓的人会突然如此温柔,温柔到她近乎后悔……
满宫兵士,齐刷刷用利箭对着他,那个他最恨的男人正站在最显眼又最安全的地方被簇拥着,向他的皇权发起挑战。
“闲王。”
“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他就像是兄弟叙旧一样,笑如始初。
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成真了,就好像高悬的大铡终于落下,让他更多的是解脱。
“是啊,我们很久不见了。”闲王目光冷然如刀,“你这个乱贼臣子,要诛你的不是我,是天下人!”
“天下人?呵,你说是便是吧,终是要走到这一步,又何惧多一个名头。”
其实宜王和如筠都知道,被重兵包围,他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的,闲王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筹谋已久的大业。他不过是死到临头,苟延残喘的多活一秒的时间,多说几句话罢了。
如筠忽然睁大了眼睛,她震惊地看着那万片火光,不为闲王的无情,而是刚才宜王附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的话,他说——
“其实,我可以放了你。”
她的身子忽然开始颤抖,她怕了,不知是在怕什么,是怕苟且偷生的存活还是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误会?她颤抖的身子被宜王稳住,那冰凉的另一只手小心地环住她的腰,在外人看来是想把她困得更死,为他挡箭,只有如筠知道,那是在保护她不让她狼狈地跌落在地。
这般亲密的接触他们不是没有过,可现在的她却有些害怕,害怕他继续攻击的温柔,怕他到死的温柔让她溃不成军。
幽幽宜王府,色调是低沉的,可所有人的着装都不如如筠来的亮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