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蓦然愣怔,下意识望向了陆城遇,她隐约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认真,微微心惊,再仔细看下去,却发现似是而非。
她松了口气,同时笑起来:“当然不会,我都说了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他轻轻蹙起眉:“怎样才算不随便?”
她当他那句话是在说笑,一松口气,心里没了顾虑,嘴上又开始不拴门。
“其实也不难,按照我们中国古代的婚礼流程来就行。”她嘴角上扬,说得轻快,“先提亲说媒,然后再定亲成亲。”
陆城遇颔首:“的确不难。”
南风翘着下巴说:“也不简单!我的婚礼啊,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还有聘礼,聘礼也不能少!我听说古人成亲,男方送给女方的聘礼,女方要放在客厅里让人围观,你要是给少了,我多没面子?”
她背着手在河岸边倒退着走,脑袋里装了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大概是因为这是一场不用负责的畅想,她不用考虑任何后果,所以想到什么说什么,天马行空,大言不惭。
“还有大红花轿!我要8个人抬的,每个人都要穿红马褂。”南风说着朝他一眨眼,“陆少,你知道吗?在古代,只有坐大红花轿进门的新娘才算是明媒正娶。将来你要是在外面有小三小四,我就能说‘我是你8抬大轿抬进门的原配’,多有底气啊,看你还有敢不敢跟我离婚!”
“还有呢?”
“还有当然就是凤冠霞帔啦!上衣我要云锦,下裙我要蜀锦,盖头要宋锦,衣服上的花草我要苏绣,禽鸟要蜀绣,细节用粤绣,底纹要湘绣!”
三大名锦,四大名绣,她都往她的嫁衣上堆,也不怕不和谐。
“对了,我那盖头要金丝边,还要有铃铛,这样我走起路来才有叮叮咚咚的声音。”
越说越扯,越说越无厘头,陆城遇看的却是她脸上重新飞扬起来的笑容,轻声再问:“还有呢?”
南风想了想:“差不多就这样吧。”
陆城遇为她提议:“你还忘了迎亲仪仗队,敲锣鼓、吹唢呐、舞狮龙,这些不要?”
“要!当然要,必须要,陆少,还是你想的周全。”南风笑弯了腰,“哎呀不行了,不能再说了,再说我要笑抽筋了。”
陆城遇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柔软的波光荡漾着,不过也真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小河边走了一圈来回,时间已经深夜十点半,他们便往回走,回到两辆车停靠的路边。
南风打开了车门,对他道:“晚安,陆少。”
抬手替她将鬓边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陆城遇突兀地说:“记住你说的话。”
“诶?”什么话?
陆城遇已经转身走回他的车。
南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转瞬就耸耸肩,也不去费脑筋想了,启动车子先行一步。
陆城遇目送她的车在拐弯就上了大路。
这个十字路口,他们一东一西,走的是相反方向,他直到看不见她的车尾才收回视线。
宋琦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陆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拿了南小姐那个信封去看,里面是一些行程记录。”
陆城遇淡淡问:“有用吗?”
宋琦笃定说:“没用。”
“那就不用管了。”
“是。”
车子朝着陆公馆开去,开了一半路,后座安静了许久的陆先生忽的说:“把你拍的那张照片发到我邮箱,然后自行销毁。”
“……”
那张吻照吗?宋琦抽抽嘴角——陆少,您当时不是忙着接吻吗?怎么还能注意到被偷拍……
翌日周一,南风销假上班。
她难得良心发现自己最近工作有些懈怠,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提早一个小时到公司处理挤压的文件,正逐字逐句翻阅着,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瞥了一眼是不认识的号码,以为是什么卖保险的或者推销东西的,也就没有理。
过了会儿,铃声结束,手机重新恢复安静。
盛于琛上周五去了海城出差,要明天早上才回来,南风也乐得自在,忙碌一天后,将处理完的文件送到他的办公室,然后就准备下班。
这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一看,竟又是早上那个号码。
现在卖保险的都这么敬业吗?南风赞叹,左右这会儿没事,她就接了:“嗨喽,哪位?”
“笙笙,是我啊。”
南风脸上笑容一收:“齐先生?”
那边的男人语调庆幸:“是我是我,笙笙,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是打错了。”
竟然是齐冯虚!
南风大感诧异,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给她打电话,他不是一听她是女公关就避之不及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齐冯虚洋洋自得;“你不是as的经理吗?我托人问了一下就知道了。”
竟然还特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