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说是不太懂其实是谦虚了,她也曾是名门望族,她哥对该教导给她的知识,一件都没有落下,再加上这些年辗转各色上流社会之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青花瓷,中华瑰宝,当然漂亮。”
夏桑榆无不骄傲道:“而且这是出自景德镇的元青花,至今有六百多年历史了。”
南风赞道:“没想到夏总监也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夏桑榆的手指抚摸着花瓶的瓶口,质地光滑宛如上好的白玉,她笑着道:“要说喜欢古董,我可比不上城遇。”
“他还特意在陆公馆里设置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置他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古董。前段时间我去榕城,他就送了我一个薄胎瓷。”
南风倏地一怔。
夏桑榆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跟她说了起来:“南经理知道什么是薄胎瓷吗?它和青花瓷一样出自景德镇,虽然没有前者那么有名,但是在陶瓷界也占有一席之地。”
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果盘模样的瓷器,不同于青花瓷花瓶,这个瓶身描绘的花纹是粉色的,边缘处极薄,好似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它折断。
夏桑榆拿着它说:“这个薄胎瓷盘是明代万历年间的皇家贡品,原本收藏在皇宫里,颐和园大乱后就下落不明。有一次我在书本上看见,觉得很喜欢,就跟城遇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暗地里去找来送给我。”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了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南经理,不如你帮我出出主意,看我该怎么办?”
南风哪里会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炫耀,但是她此刻却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眸子一凝:“前段时间?哪一段时间?”
怎么会是‘前段时间’?
夏桑榆不是三年没有回过榕城吗?
夏桑榆美眸转动,思索着说:“上周五……啊不对,上周五我们只是一起吃个饭,他送我这个花瓶是上上周的周五。”
上周五?南风稍微一想就想起来了,上周五就是她来北城的一天,那天她称因为她迟到十五分钟,所以她就不等她,直接去往下一个工作,还说三天后才回来。
但是照她现在的话看,那天她根本没有在北城!
上上周的周五?南风更加不陌生,那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那天晚上,她差点冻死在冰柜里!
同样,她也记得,那天晚上陆城遇没有回来吃晚饭,只让宋琦带一盒醉蟹来给她,理由是他有个饭局。
她当时以为他是去应酬客户,原来,是在陪她吃饭。
南风心口阻塞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修炼出的不动声色让她面上还能维持着无虞,她笑说:“我还以为夏总监这三年来都没有踏足过榕城呢。”
夏桑榆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城遇在榕城,我怎么可能三年都没有回去过?南经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谣言?
竟然只是谣言。
什么势如水火,什么驱逐出境,什么不曾回国,竟然统统都是谣言。
她非但一直在国内,而且和他一直都有联络。
只有她真信了那些谣言,信了……他们只是兄妹!
南风盯着夏桑榆脸上的笑靥,心里就像是一壶煮开了的水,不断沸腾着,几乎就要涌出来。她想起这些天以来,她在她面前的表现,原来不是她多想,她的确是一直在向她挑衅!
南风收敛了多余的笑容,清清冷冷的目光又移向她怀里的薄胎瓷盘,眸子忽然一定,突然之间,她笑了:“这个薄胎瓷盘的确不错,不过美则美矣,我看也不是多贵重。”
夏桑榆迅速眯起眸子,她哪里能忍受南风说她的东西不值钱,立即要就要反驳。
但却见南风伸手去敲了敲那瓷盆的边缘,继续含笑道:“从欣赏角度来说,不如青花瓷大气豪迈;从价值角度来说,也比不上青花瓷的十分之一。”
评判完,她还是没有给夏桑榆开口的机会,又兀自摇头道:“回头我得说说城遇,怎么能送一个这么一个不上档次的礼物给你呢……啊,我给忘了,这个花瓶是你自己看上的。”
最后,她还笑着点评她的品味:“夏总监,不是我说你,你把这样一个瓷盘和你的元青花摆在一起,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饶是将假面具修炼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夏桑榆,这一刻也维持不住嘴角的笑了。
她知道南风伶牙俐齿,所以选择先发制人,并且直击自己和陆城遇的关系,她以为她在听到她那些明示暗示后,会方寸大乱脸色大变,可哪想到,她竟从头到尾都是那样淡然的表情!
更甚至,还另辟蹊径从薄胎瓷盘上反击!
一句‘回头我得说说城遇’,更是在彰显自己的身份,对,她没有直接自称陆太太,但是她这样的姿态,分明是‘正宫’才会有!
好。
很好。
夏桑榆放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