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他们走了好一段路,清理完手术室的护士出来,倒是注意到他了,上前询问:“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已经转入病房了。”
陆城遇轻轻摇头,漠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线离开医院。
宋琦跟在他身后,神情欲言又止,想来想去什么都不好说,最后还是沉默了。
他们下了楼后也没有立即离开医院,他们还在车里坐了两个小时,到了凌晨才离去。
宋琦开车途中抽空看了眼后视镜,发现陆城遇一只手搁在车窗床沿撑着额头,目光下垂淡淡落在另一只手上,那只手上的伤还没有好,虚虚握着黑屏的手机。
他在等电话吗?
……
直到十二个小时后,医生通知盛于琛已经度过危险期,南风才终于松了口气。
“南经理,盛总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了。”小倩只觉得南风的脸色比盛于琛还难看,不由得道,“您昨晚在医院守了一整夜,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在,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一时间通知您的。”
另一个同事也说:“是啊,南经理,医生说盛总还有轻微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不会那么快醒的,您回去睡一觉再来也来得及。”
可能是耗费了太多心神,南风也感觉心有余力不足,看了看病床上还带着氧气罩的盛于琛,抿了抿唇道:“那好吧,这里交给你们,我下午再来。”
“嗯嗯,您放心去吧。”
……
南风出了医院才发现,昨晚那场雨到现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不是很大,但是很密集,她站在台阶上望下去,马路上的车和人都有些模糊。
她拦了辆车回到酒店,房门前,她正低头在包里找着房卡,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南风有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见陆城遇面色淡淡地站在玄关处。
她先是愣了愣,紧跟着又皱起眉头:“城遇,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你昨晚去哪里了?”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也开口了。
南风走进来顺势关上门,又弯腰脱掉鞋子,嘴上回道:“盛总昨天下午在工地受伤了,我把他送去医院。”
“然后你就一直在医院陪着他。”陆城遇垂眸看着她,语调听不出情绪,又平又淡。
南风并没有觉得不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留在医院照顾他,不应该吗?”
“你可以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去,而不是一声不吭一整晚都没回来。”她的理所当然,使得他后半句话已然含了愠怒,“你到底没有把自己当成有夫之妇?”
南风顿了顿,这才知道他竟还揪着昨天中午争执的事情不放,心里一闷:“他直到早上才脱离危险,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事?”
“对,他对你那么重要,在没有确认他安全之前,你怎么会想起我?”他没有安全之前,他站在她面前他都看不到!
南风沉了一口气:“我只是忘记了,而且这又没什么大不了,你本领那么大,想知道什么让人打听一下不就行了?”
陆城遇凝眸:“我自己的妻子的去向,我还要向别人打听,你不觉得可笑?”
南风明白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找到话来驳她就是了,她微微恼了:“你根本就是在借机找茬!”
“我只是就事论事。”
南风跟说不下去,她原本觉得头昏脑涨想要睡一觉,现在被他气整个脑子都清醒,她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地转身,倏然一下拉开门。
可脚还没踏出去,背后就有股力量抓住她的小臂,将她一下拉了回来。
后背霎时一凉,正是陆城遇把她按在了墙壁上。
陆城遇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墨眸中一片骇人的阴鸷:“你又要去找盛于琛?每次理亏你除了掉头去找盛于琛,你还会什么?”
南风闭了闭眼睛,容忍着他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你这两天情绪太莫名其妙,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
陆城遇忽然轻笑,他一笑起来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好像又是那个温和从容的陆家大少,可他开口一句话,却是彻底将他们的矛盾推到最顶层。
“所以在我情绪没好之前,你就要一直待在盛于琛身边?”
南风分明一直在隐忍,可是他还是翻来覆去提起那个名字,此刻她终究是克制不住情绪地反叱:“盛于琛盛于琛盛于琛你总是揪着盛于琛不放,不就是相信了夏桑榆的话!认定我跟盛于琛有私情吗!她到底是你的谁,她的话你就那么相信!你再三强调我是你的妻子,但是在你心里明明更加看重她!”
“我跟你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扯上夏桑榆?!”
南风冷笑:“谁让你那么看重她?今天她说我和盛于琛有私情,你信了;明天她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跟无数个男人不清不楚,你是不是也信了!”
她的话充斥着锋芒和尖锐,刺得陆城遇眸色深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