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说,为什么一直不说?”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南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哂笑一下:“我为什么要说?”
她手上用了力气将他的胸膛推开,眼睛像被雪水洗过一般,由内至外透着寒气。
“难道告诉你,我曾经在洛杉矶救过你,你就会因此饶了我,绕了我哥?”南风哧声,“陆城遇,你我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就算选择再多,但是结果始终只有一个。”
就好比打一场通关游戏,游戏过程中出现的支线再多,都不会阻止玩家取得最终胜利的决心。
他的目标从来都没变过,她和他在洛杉矶的那段故事,只能算是他野心道路上的一剂调味料,‘账本必须要,俞温必须死’,是他说的,是他承认的,这个‘必须’,是一定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因为她心慈手软过,所以说跟不说有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她情绪崩溃,什么话都憋不住地吐出来,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那件事。
不动声色的吐纳出胸腔里的浊气,南风看见他的黑眸里照出她的面容,唇边的笑容慢慢退潮:“而且,你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就算我说了你也只会认为我是冒充的,是想让你放过我们兄妹耍的花招而已。”
他疾声否决:“我一直都信你!”
南风冷冷:“是吗?我第一次住进陆公馆的时候,你不就怀疑我的用心了吗?怀疑我是为了浦寨项目竞标的标底,否则你也不会设下一个局,意图用假标底来引我上钩。”
她旧事重提,提起了那段湮灭在时光里的小插曲。
陆城遇随着她的话,很快就回忆起那件事——那个时候竞标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她以手伤为由要求住进陆公馆,他自是认定她是为了标底而来,所以准备了一份假标底放在书房,同时暗中扶持俞氏,最终,俞氏得标,而AS因为报价超出标底,直接被判定为废标出局。
他还记得,AS的报价恰好低于他的那份假标底五万元,所以他一直都很肯定她一定偷看了那份标底,否则不会那么巧,可是她现在提起这件事……(039)
南风笑得荒唐:“现在我告诉你,那份标底,我根本没有看!”
陆城遇浑身一震,双手倏地按住她的双肩,瞳眸刹那间剧缩。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设那个圈套,就不会认定我做得出那种事情,就不会将那样一个罪名一直扣在我头上!”
谁会相信呢?
那份摆在她面前的标底,她根本没有看。
可是却偏偏那么凑巧,她写出了一个和假标底相近的数字……所以,包括他,包括盛于琛,包括兰姐,所有人都认定她一定偷看了标底。
可事实是,她没有。(040)
她要求住进陆公馆,根本不是为了标底,从来都不是。
南风都忍不住发笑,他以前总是把他们‘有缘’的这种话挂在嘴边,可她和他,有时候的确‘有缘’得令人匪夷所思。
“为什么?”他的手在收紧,是他隐忍的情绪,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到底是为什么?”不是为了标底,那你是为什么重新回到我身边?
南风脊背贴着墙,微仰着脸,扬起的嘴角要笑不笑:“我是怕你又把我忘了呀陆少。”
那时候他对俞瑶颇感兴趣,她担心他看上俞瑶,担心他有了新的情人后又将她忘记……很可笑对吧?她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到不行,她甚至想敲开那个时候的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要不是脑子进水,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只把她放在情人的位置,一百天期限一到马上分手,毫不留恋决绝凉薄的他,想方设法地接近,只希望他不要再将她忘记?
陆城遇的喉咙明显滚动了两下,黑白分明的瞳眸在一眨眼间爬满了血丝,他的情绪捉摸不透,像是有点气……?有点怨……?有点恨……?只是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到底是对她的还是对他自己的。他看了她好久,最终低下头去拥抱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沉凉地呢喃:“南风……”
南风对他的情感已然漠不关心,当初怎么都拉不下面子说的话,现在说出来,无论能不能刺到他,她皆是一身轻松。
“陆城遇,我曾用心爱过你,但在你利用我的爱将我和我哥置于死地的时候,爱过你,就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恶心的事情!”说罢,她遽然将他推开。
刚才像一座山似的男人,被她推着往后退了两步,那张长年累月都是云淡风轻的脸上快速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他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抿紧唇,只将颌骨咬得死紧,脸上褪了血色有些苍白。
南风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也趁机呼吸一口没有他气息的空气,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心下微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控——她有必要跟他说那么多话吗?
这会儿冷静了,不过她也笑不起来,只清清冷冷地问:“陆董事长,我说过,我今晚只是来和你谈俞家庄的买卖,如果你不想卖,直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