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想,好容易心软的小白兔啊,果然还是个孩子,就这点戒心还想走南闯北找哥哥?将来还是帮她一把吧。
……
南风给国内的兰姐打电话——她们在大学时就是闺蜜,也都在毕业后遭遇了人生变故,她是哥哥失踪,而她的情况她不清楚,只是某一天突然告诉她她想去黄金台工作,她想,她也一定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否则不会那么决绝。
她问兰姐她在洛杉矶有没有门路,她惹了点麻烦要避避风头,兰姐当即告诉她一个地方,南风立刻带着陆二从酒店后门离开。
兰姐介绍的地方很偏僻,他们绕了很久才到。
陆二觉得这个地方很乱,他被南风牵着手穿梭在人群里,入耳都是各式各样的英语,很嘈杂很粗鲁,还有很浓重的烟酒味。
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靠近了南风一点:“这里是哪里?”
“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的私人会所,咳,虽然乱了点,但是大隐隐于市,我们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陆二沉默。
私人会所他去过不少,这种档次的还从没见过……是个窑子吧?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们被安排住在很偏僻的一间房里,离歌舞厅比较远,但离小姐们的房间很近,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在房间里休息时,就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响……
那些小姐,都是在欢场身经百战的,很懂得怎么撩起客人的‘xìng致’,完全不掩饰叫声,这种小会所的隔音又不好,是以那些声音传到他们的耳朵,真的,很清晰。
女人的呻吟声。
男人的喘息声。
床不堪力度的吱呀声。
和夏夜的知了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南风不禁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可饶是如此,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热热的,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又喝了一大杯的冰水,无意间回头看见床上的陆二,他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他的肤色本就白皙,又因为受伤生出几分苍白,以至于现在耳根红得特别明显。
南风觉得他们得找点事做,转一下注意力:“……看电影不?”问完她就觉得自己好蠢,他的眼睛又看不见,看什么电影?
结果陆二低声说:“好。”
好吧,用别的声音掩盖那尴尬的声音,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南风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个影碟。
然而他们都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放在这里的影碟又怎么会是正经影碟?
片子一开头,还没声音,但是南风已经看见屏幕里出现两具赤果果的身体……
“时间不早了,还是睡了吧。”她冷静地关掉电视机,心跳如雷,同时庆幸他眼睛看不见。
陆二没意见:“好。”
依旧是他睡床她睡沙发,但是这个晚上两人都睡不着,因为四面八方那些声音,一整晚都没停下。
南风觉得陆二比她还要烦躁,因为他一晚上就去洗了两次澡。
第二天早上,陆二让南风去买了两个耳塞,至此他们才终于能拥有睡眠。
只是可能是环境影响,她后来做了几个晚上不可描述的梦,梦境里的男方的脸她看不清楚,只记得他眼睛黑黑的,像黑曜石,望着她会让她无法抗拒的沉沦。
……
在会所一住就是半个月,南风每天都在等陆二的人来接他回去,可从收留到他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了,他的人还是没有来。
她问过他,他有没有给他们留什么记号?会不会是因为记号没了才找不到他们?
陆二摇头:“没有记号,也不用留记号,他们找得到我。”
“可都快一个月了……”
“再等等。”
现在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南风自己也需要等——地头蛇还没查清楚她哥在不在洛杉矶。
想到这里,她难免有点郁闷。
四下又传来小姐的呻吟声,她听得烦躁,打算出去吹吹风,哪知道一出门就撞上一个醉汉。
醉汉穿着衬衫,衣服大敞着,还有几个红唇印在上面,看样子是刚从哪个小姐床上下来。
他一把抓住南风的手,将醉得满脸通红的脸凑到南风面前,操着一口叽叽歪歪的英语说:“这是新来的小姐吗?不错啊,什么价啊?”
没等南风回答,他就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美元,要往南风领口塞:“陪我一晚,这钱就是你的。”
南风挡开他的手,懒得跟他讲道理,目光瞥向放在角落的木棍。
还没来得及去拿,另一只手就横空出现,她一愣,那只手已经干脆利落就往醉汉的后脑一棍挥下去,醉汉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南风错愕地看着手的主人:“你……”
陆二丢掉棍子,那张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脸,此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