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风,你怎么……”迈克尔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骤变,如果不是因为站在台阶上,他可能还会往后退步。
南风走到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无非就是‘你怎么还没死’,这个反应也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五个杀手果然是他派去的,只是不知道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陆董事长,和这件事有多大关系?
主谋?
还是共犯?
南风脸上笑容依旧,态度自然得好像傍晚那场凶杀是不曾存在似的:“迈克尔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我不是说了今晚要来你家吃饭吗?你怎么没等我就想和陆董事长开席了呢?”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迈克尔也很快将惊慌压回心里,面上还能维持基本的冷静,杵着拐杖走下楼梯,说:“Cynthia小姐误会了,你看我们都还没有落座,我们是想下来等你。”
“这样啊,”南风笑笑,“迈克尔先生,我这顿饭也不是来白吃你的,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陆城遇始终停在楼梯上没有走下来,他的眸子温温漠漠地落在南风身上,乌黑的色泽像一层屏障,影影绰绰的,叫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审视她,还是单纯地看着她而已。
南风也没有特意去看他,让人将一个大箱子抬进来,她抬了下手,微微一笑:“迈克尔先生,来,你来打开,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迈克尔猜不出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南风不会那么好心,正踟躇着要不要开,南风就提着建议:“你不开吗?那让你小女儿来开吧?”
迈克尔是老来得女,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今年还不到十岁,平时最紧张的就是这个女儿,此时她也在客厅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听到南风让她来开箱子,还跃跃欲试地跑过来。
迈克尔脸色大变,立即喊:“管家,把小姐抱上楼。”
南风失笑:“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在箱子里放炸弹。”
但是迈克尔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等小女儿被带走后,他看着南风,慢慢走到箱子面前,用拐杖抵着箱子的盖子,慢慢往上撑……
“这份礼物叫‘缺胳膊少腿’,迈克尔先生,你喜欢吗?”
箱子里装着那五个杀手,枪手一枪毙命,剩余四个人,不是被胳膊就是被砍了腿,全都闭着眼睛昏迷不醒,但那惨白的脸色乍一看起来更像是已经死了。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箱子的打开,立即弥漫在整个客厅里,含着尸体一丝丝腐臭味,熏得人胃里一阵翻滚,胆子小的佣人已经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迈克尔脸色铁青:“Cynthia,你这是什么意思?!”
“迈克尔先生把这份礼物送给我是什么意思,我把这份礼物送回来给你就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想接受我这份礼物的意思,那就请你下次不要再送同样意思的礼物给我,否则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份礼物的意思用在你身上。”
南风虽然面带微笑,语气也很平缓,但话里话外的警告依偎浓得让人无法忽视。
迈克尔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南风,和当年那个送他一份甜甜圈的南风,已然不是一个人……
箱子被一只手合上,连带着血腥味和腐臭味,都被一起收回箱子里。
陆城遇放下手,从宋琦手里接过湿纸巾,细细擦拭着碰过箱盖的那只手,手心,手背,以及每一根手指和手指缝,仿佛他是用手去触碰过那些杀手的身体一般。
一边擦,他一边用黑漆的眸子凝视着南风,下颚绷得紧紧的,情绪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已经因为她的举动掀起滔天巨浪。
南风不自觉和他对视,到底是陆城遇,这么多年过去,他无声无息时,她就完全看不透。
最终,是他淡淡十四个字命令:“箱子抬走,地擦干净,窗户打开,开席。”
虽然味道都散了,但经历过刚才那一遭,换成一般人早就吃不下去,更不要说餐桌上还有不少三五分熟的东西,有些上面还血淋淋的,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迈克尔就完全没有胃口,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吃。
陆城遇和南风却跟没事人似的,一个吃生鱼片一个吃牛排,边吃还能边聊。
南风含着笑问:“陆董事长也来巴黎出差?”
陆城遇淡淡应:“嗯。”
“早知道陆董事长也来了巴黎,今晚这顿就应该我做东,毕竟AS和乔森最初能合作,是多亏了陆董事长的牵桥搭线。”南风拿起酒杯,微笑着说,“来,陆董事长,迈克尔先生,我敬你们一杯。”
迈克尔脸色虚白,有点僵硬地拿起酒杯举过来,但陆城遇却没去拿酒杯,视线则凝定在南风的脸上:“这杯酒还是先留着AS和乔森续约成功时再喝吧。”
南风也随之放下酒杯,改将垂落颊边的发丝捋至耳后,笑意收半分:“陆董事长这句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AS和乔森已经谈好续约,难道还会有变故?”
“Cynthia小姐不是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