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从卧室出来,没在客厅看到陆城遇,想了想,走向旁边的小书房。
洛杉矶的秋天气温舒适,微风吹拂,陆城遇坐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金色的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光晕,连发丝都带有光泽。他一只脚在地上轻点,摇椅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咿呀声响。
“你又在看什么?”
一听见她的声音,陆城遇立即将手中原本在看的文件往后腰一藏,一脸坦荡:“没看什么。”
“……”南风懒得跟他说,直接伸手去掏他的后腰,果不其然掏出一叠工作文件,立马就生气了,“布莱克医生说你的病情之所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加重,就是因为你先前太过于劳心劳力,你现在必须静养,你怎么一点都不听医嘱?”
虽然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在逐渐康复,但南风还是很担心,他之前吐过那么多次血,甚至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次,要是不小心再次复发怎么办?
毕竟是遗传的在血液病,生长在细胞里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能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一次已经是万幸,她怎么敢侥幸地觉得能把他抢回来第二次?
再说了,现在的陆氏集团是厉南衍的,哪轮得到他操心?
南风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是陆氏集团的季度报表,皱皱鼻子:“等等,这些是谁给你的?”
陆城遇把南风拉到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将脑袋的重量完全落在她的肩膀上:“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
南风眨眨眼:“南衍给你的?”
“嗯。”
“……”
厉南衍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他接受陆城遇转让的股份,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的名义——至于这个说法有多牵强,他也不理,反正文件是走正规的法律流程,就算那些董事们质疑也没用,最多只能在嘴上反对,又不能把他的股份收回去。
再说了,厉南衍也不是一般人物,他背后还有一个吉萨集团和伊万诺夫家族,谁能拿他怎么样?
只不过这个新任董事长实在有点过分,知道陆城遇的病好转,就把原本应该他处理的工作都丢过来给他,一点愧疚都没有地压榨免费劳动力。
等下次见到厉南衍,一定要跟他抗议。
南风一边想一边问:“城遇,你和南衍现在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你们算和好了吗?”
陆城遇把玩着她的手指,嘴角习惯性微微上扬——算和好吗?他也不知道。
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和好,怎么样才算没和好。
厉南衍不可能认祖归宗,他们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以兄弟相称,但当初他把陆氏和陆家一起给他,他最终却只收下陆氏。对于陆家,他没有扶持也没有打压,像是不打算再做什么。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真的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陆城遇拿着她的手到唇边一吻:“大概还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才拿这些东西来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南风深以为然。
“不过你也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昨天晚上还看到你也在看AS的邮件。”陆城遇捏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电脑收起来?”
南风理直气壮:“我和你能一样吗?我身体又没事,而且我现在是AS的顾问,是有职位的。”
他突然伸手钻进她裙子里:“你身体没事吗?早上不是喊疼?”
“……”
“你给我正经点!!”
十一月初,南风和陆城遇一起回了榕城。
陆城遇发讣告假死当然是经过了陆夫人和陆老夫人的支持,所以他们这次回国,也是直接住进陆公馆。
他们已经在国外领了结婚证,要办婚礼的决定是几天前才有的,又要赶在新年前,时间不算匆忙但也不是很宽裕,起码婚纱就来不及设计和制作,只能从高定的款式里选择。
所以南风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选一套婚纱。
南风爱美,再加上从没有穿过婚纱,所以一开始试穿还挺兴致勃勃。
但是她没想到,陆城遇的眼光那么挑剔。
他看这套不满意看那套也不满意,南风连续换了七八套,他竟然都能挑剔出不好的地方——要命的是,挑剔出的地方偏偏还都很有道理,让人想说他故意找茬都不行。
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婚纱尤为重要,一点瑕疵都行,为了选择最完美的,南风每换一套礼服都要重新造一次型,从头发到妆容,从首饰到鞋子,可想而知有多累。
又被陆城遇挑剔出一个问题后,南风已经完全丧失最初的兴致,头晕目眩地说:“我觉得这些婚纱其实都是一个样,随便哪一件都好。”
“不能随便。你想想看,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终于修成正果,不能毁在一件婚纱上。”陆城遇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膝盖上摊着报纸,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南风受不了了:“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