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生半眯着眼睛,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轻轻一笑: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就很想要。”
“……”
然后就是一室糜乱。
玻璃窗外,太阳缓慢地回到地平线上,一个下午过去了。
当一切都回复平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蓝兰拒绝了傅逸生帮她清洗的‘好意’,自己泡在浴缸里缓解四肢和腰肢的酸软,手捧着温暖的水淋在脖子上,皮肤立即传来轻微的刺疼,她蹙了蹙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吻痕。
水波推开涟漪,水面上她的面容也泛开波澜,蓝兰提了提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
……她最终还是给了他。
给他,她其实没有那么不愿意。
毕竟她一直都很……喜欢他。
是,蓝兰是喜欢傅逸生的。
不是被他的外表吸引,更不是崇拜他的权势地位,她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认识她是在半年之前,她喜欢他却在九年以前。
年少时懵懂的好感,在岁月的洗礼和沉淀下,最终变成最难说出口爱恋。
她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事情。
那年她十四岁,而他十六岁。
他从小到大都是‘美如冠玉’的代名词,而当年的她却是个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子,和‘美’这个字半点边都沾不上。
她不是天生肥胖,而是因为十岁的时候生了病,吃了很多激素药,才导致在短短四年内体重翻倍增长,但是那个年纪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是体谅和善良,他们单纯觉得她的身材和他们不一样,是个怪物——而对怪物,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
那天放学,她刚走出校门,就被十几个学生拉到小巷子里,其中还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
他们嘲笑她、羞辱她、推搡她、抽打她,把所有的恶意都报复在她身上,对他们而言,他们打她这个‘怪物’没有任何错,甚至是‘替天行道’。
她虽然很胖,平时经常听到这些恶言恶语,但她一点都不自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任人宰割,所以在他们想扒掉她的衣服示众时,她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只不过敌众我寡,对方又有高年级的男生帮忙,她全程就只有挨打的份。
当时傅逸生和他的朋友们从巷子外经过,听到他们闹出的动静,停下脚步一看。
她被两个男生按在地上,几个女生在扒她的裤子,她拼命挣扎蹬腿,透过人群的缝隙,她对上了他的眼睛。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他的朋友好像是对这种校园暴力很司空见惯,不感兴趣地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走了。
傅逸生没走,他收敛了脸上闲散的笑容,随手拎起墙角一根木棍,二话不说就给了按着她的两个男生一人一棍子。
男生们当然不甘示弱,立即蜂拥而上。
傅逸生学过武术,以一敌十完全不是问题,很快就把男生们全打跑,末了他又冲着女生们斜一眼:“还不滚?”
女生们马上就溜得没影。
等人都走了,他丢下木棍,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打算披到她当初身上。
她当时受了太大的惊吓,看到他的手伸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直接狠狠一口咬住!
“咝——”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却没甩开她。
好半天,她终于冷静下来,睁着眼睛看着他,他抬抬眼皮,懒懒道:“咬够了吗?够了就松开,抬着半天胳膊酸死我了。”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她松开口时,他手背上那个牙印有多深。
傅逸生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作势就要走。
她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竟然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不让他走,还告诉他,她的脚疼站不起来。
其实她就只是膝盖上一点小擦伤,根本没有大碍。
“麻烦死了。”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真的没有再走,轻轻松松将她拉起来,找了一家药店,买了药膏和创口贴,亲自帮她处理伤口。
……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
对傅逸生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次见义勇为,但对她来说,当傅逸生用棍子把按着她的高年级男生打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并且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再后来,她病好了,再加上后天减肥,她的体重在两三年里恢复正常。
有个秘密她谁都没有告诉——支撑她把减肥这件事做到底,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她希望将来再见时,她能是配得上他的模样。
四年后,他们在傅氏旗下的企业不期而遇,当他说‘我想追你’的时候,她那颗暗恋他好多年的心立即变得无处安放。
不过喜欢归喜欢,她已经长大,懂得了很多道理——他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