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也去问过绵绵为什么不喜欢傅逸生,但是绵绵一句话都不肯说,就闷头玩她的娃娃。
两人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
这天晚上,绵绵在房间里给厉南衍打电话。
她每晚临睡前都要给厉南衍打电话,每次都要聊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才舍得挂。
“Daddy,你要记得给我的小兔子喂吃的喔,告诉它们,绵绵过几天就回去。”
“对了对了,还有啊,Daddy,你自己也要按时吃饭,不要顾着工作就忘记保护自己的身体呀。”
“Daddy,妈妈这里有好吃的坚果,绵绵带了一些给你。”
“Daddy,……”
听着那一声声热情的‘Daddy’,傅逸生靠着绵绵房门的墙,低头苦笑:“我嫉妒厉南衍。”
上次还只是有些羡慕,现在他是真嫉妒了,他的亲闺女平时都吝啬于多赏他一个眼神,现在却喊另一个男人爸爸喊得那么亲昵……这叫什么事儿啊……
蓝兰摸摸鼻子,也没办法了:“绵绵很少有事会瞒着我和笙笙,但这次我和笙笙都问过她,她始终不肯说为什么不喜欢你。”
“大概我是真的有什么地方惹到她。”傅逸生苦中作乐,“只能等她气消了,幸好我还不算老,这辈子没准能等到她对我敞开心扉的一天。”
蓝兰哭笑不得。
傅逸生的失落只有两三分钟,他转眼看房内还在打电话的小丫头,女儿奴属性又一次发作:“讲了那么久的电话应该口渴了吧,我去给她热一杯草莓牛奶。”
蓝兰:“……”
傅逸生热完牛奶回来,绵绵恰好讲完电话。
他先敲了敲房门,绵绵一下扭头,一看是傅逸生,立即就撇了下嘴:“怎么是你?”
“我给你热了一杯草莓牛奶,你喝了再睡吧。”傅逸生将还热乎的牛奶放到她的手上,淡淡的草莓果香融着纯牛奶的香醇,只是闻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小孩子最喜欢这种甜食,绵绵抱着牛奶杯就喝起来,大概是看在牛奶的面子上,傅逸生坐在她的床头她也没有说什么。
傅逸生专注地看着她,心想绵绵的相貌其实更像他小时候,尤其是那双小桃花眼。只是因为她刚出生那会身体不好,吃了太多药,导致她的发色变成淡金色,乍一看,反而有些像混血儿。
“绵绵,”傅逸生终是忍不住出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不是神,也没有读心术,不可能每次都能准确猜中别人内心的想法,而且他觉得与其跟一个孩子拐弯抹角,倒不如直接问来得干脆。
绵绵两只小手抱着牛奶杯,低头一声不吭地喝着。
房间里一阵安静,傅逸生以为这次又是无功而返,心里多少有失落,抿了抿唇,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正想嘱咐她早点睡,绵绵就突然开口,却是风牛马不相及地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傅逸生没听懂,轻轻蹙眉,看着她问:“绵绵,你说什么?”
绵绵鼓了鼓腮帮子说:“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Daddy的亲生女儿。”
傅逸生一愣。
“每次我喊Daddy被叔叔伯伯听到,他们就会在没人的时候告诉我,我不是Daddy的亲生女儿。”绵绵年纪小,表达能力不是很好,纯粹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们还说了好多话,我都听不太懂,最常说的一句就是Daddy的财产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财产是房子和车子,这些东西我本来就不要啊,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要提醒我一次?”
傅逸生用了好几秒钟才理解出她的意思。
她说的‘叔叔伯伯’,应该是指伊万诺夫家族里那些族亲。
他们是唯恐厉南衍太宠爱绵绵,养出绵绵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所以就总是趁着没人在她身边的时候,私下警告她,让她不要仗着‘Daddy’这个称呼,就真把自己当成伯爵的女儿。
可是绵绵今年才四岁,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
比起愤怒,傅逸生更多是心疼:“绵绵……”
绵绵抬起头,肖像他的小桃花眼眨了眨:“绵绵有时候会想,绵绵的亲爸爸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没有在绵绵的身边?为什么要把绵绵交给Daddy?如果绵绵在亲爸爸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叔叔伯伯对我说那些话?”
如果绵绵在亲爸爸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来警告绵绵要安分守己了?
这种问话,直戳得傅逸生心脏支离破碎。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一把将绵绵拉到怀里抱住,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对不起’。
绵绵摇摇头,小手推开他的胸膛,自己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两个黑眼珠看着傅逸生:“妈妈和南妈妈都说你就是绵绵的亲爸爸,绵绵相信她们,但是绵绵不喜欢你这个爸爸。”
傅逸生喉咙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