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阳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眉头皱起。
许彦在电话对面汇报着,“今早八点的时候。机场广播突然说航班延误。是属下没有核实就擅自等待在那里。半小时后,我去查询有关人员,这才发现被骗。恐怕,杜森先生早就被他们带走了。”
许彦不明事理。以为叶云与段鹏是串通好的。
声音更是阴冷了几分。楚天阳皱眉问道,“你如何确定是段鹏做的手脚?”
迟疑了一下。许彦依旧把自己的监控室里面看到的镜头讲述了出来。
“那你为何不早些汇报!”楚天阳的声音中掺杂着怒火,他这是第一次对许彦发这样大的脾气。
若是他早些知道这样的消息。或许就可以避免这样的处境。
许彦垂头道,“总裁,我也是给您打电话没有任何消息……这件事是属下的错,您要如何惩罚都可以,只是您的病情……”
“我的病情无妨。”楚天阳稍稍缓了口气。“杜森的生命安全最为要紧,赶快查清他被人带到了哪里。不必等我回去,立即组织救援。”
他的命令依旧强硬且严禁。让人无法反驳。
许彦点了点头,自从他赶回顾家发现总裁一行只是出游去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定下心来,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情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只有一个知道名字的广播员。还真不好处理。
沉思了一下,楚天阳略有些犹豫。但是依旧开口道,“许彦,是我刚才误会你了。”
他不应该质疑许彦的态度,更不应该因为杜森出事便大发雷霆。
内心涌过一阵暖流,许彦连连摇头,“总裁,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领罚。”
这一次,他确实办事不利了,即使受到任何的处罚,许彦的心中都会毫无怨言。
楚天阳略微颔首,“那就好好调查,将功赎罪。”
“是!”
挂了电话,楚天阳攥紧的双手这才松了开来,眉宇间却依旧笼罩着一股阴云。
坐在飞机柔软的座椅上,肩背挺拔的男人自从接起了这通电话,心中就一直在沉思着,为什么段鹏会挟持昔日的好友,难道,只是为了他?
骤然间,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身体开始忍不住的痉挛。
毒症再次发作了!
这些日夜,每次慢性病毒发作的时候,他都忍得天衣无缝,虽然剧痛,可是身体也愈加熟悉这种感受,反而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坚持。
今天怎么,痛入了骨髓?
所有人都已经下了飞机,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阴暗的机舱里,独自忍受着炼狱般的痛楚,或许心情激动地时候,这种剧毒就发作的更加剧烈一些,又或许,留给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天阳,你怎么还没出来?”舱外传来顾七月疑惑的声音。
她倏然想起来,没有人帮他推轮椅,他如何下得了飞机?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悄悄地上了机舱的台阶。
是她忘记了,真的差一点就把他当做正常人来看待。
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再迈一步就能走进舱内,突然间,顾七月却听到一声细若蚊蝇的呻/吟。
她停住了脚步,悄悄探头进去,眼睛适应了舱内阴暗的光线之后,她不由得怔住了。
面前的男人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眉毛都已经被汗水打湿,虽然牙关紧咬,努力着不发出声音,却依旧有些细碎的呻/吟从喉咙溢出。
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野兽的嘶吼。
顾七月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眼眶变红,她从未知道楚天阳竟然独自忍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一直坐在轮椅上,低眉浅笑,安慰着她。
顾七月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竟然私下里有着这样的一面,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忍受这样剧烈地痛苦吗?
这……真的只是腿疾吗?
顾不得许多,她径直冲了进去,嗓音里带着哽咽,“天阳,你现在怎么样?”
楚天阳微微睁开了眼睛,迷糊不清当中,他还是看见了面前满脸担忧的女人,用尽全力勾起一丝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说着,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掌心的汗水让顾七月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天阳,我告诉过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泪水顺着脸庞流下,哪怕是她自己身处寒夜,被人挟持的时候,她也从未哭得这么痛心。
心脏简直像是被握紧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多想把他身上的疼痛,全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啊!
顾七月伏在他的身上,紧咬着下唇,恨不得帮他承担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责任和担当!
“记住,你要是有了什么意外,那我也随你而去!”
许久,身下的男人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眉间舒展开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