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路老爷子去了书房忙工作上的事情,路念笙就陪着何欢在客厅看电视。
何欢喜欢那种家长里短的生活剧,路念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一想到她一离开就是两年,既然回来了总该好好陪陪父母,就假装饶有兴味地和何欢一起看,不时还讨论一两句。
门禁铃声响起,路念笙起身过去看了一眼便是一怔。
小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傅子遇的脸。
她脑海有瞬间空白,手无意识攥紧了,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里面去,直到何欢唤她名字。
“念笙?是谁啊……”
说话间,何欢已经走过来,看到那屏幕也是一愣。
幸而这门禁探头是单向的,那边看不到路念笙。
路念笙面色发白,微微低了头,手微微一松,看到掌心里面被自己指甲掐出的红痕。
——也许这就是恨。
哪怕已经过去两年,哪怕很久没有相见,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里面的,流淌在血液里面,在看见他的一瞬,那些感觉又回来了。
憎恨,绝望,无尽痛苦。
何欢手拍拍她肩头,“没事的,你别怕,我来接。”
看着何欢去接听,她唇角突然扯了一下。
怕?
他们居然都觉得她会怕,可没人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傅子遇夺走了她太多东西,甚至夺走了她对生存的热情,现在她对他只剩下刻骨仇恨,她甚至想,大不了同归于尽。
何欢按下免提接了门禁通话,嗓音沉冷,“你来有事?”
这不是什么欢迎词,可以说冷漠极了,那端傅子遇默了几秒,“伯母,伯父在吗,我想和你们谈谈。”
何欢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傅子遇也早料到何欢会有这种反应,于是开门见山不多废话,“念笙是不是在加州?”
两年了,路家二老对他宣称根本没有找到路念笙,对外界也宣称路念笙失踪,可他不信,隔三差五还会来问,何欢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然而这一次,他说出加州,何欢却是愣了一下。
不管用什么办法,揣摩到加州,也算是令她惊讶,她回头,对上路念笙目光,路念笙对着她摇了摇头,她会意,回头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加州的,不过很可惜,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找不到念笙,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或许她早就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找上门说些莫须有的话,傅总,看来你真的很闲。”
傅子遇眸色发沉,“伯母,我这个人不太有耐心,据我所知现在瑞通并不好过,我来和你谈一个简单交易,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一个问题,我可以保证瑞通资金链正常运转。”
路念笙闻言一怔。
傅子遇这话什么意思?
何欢有些慌乱了,看一眼路念笙,神色也不自然。
傅子遇针对瑞通是早就开始的事情,但是路念笙并不知道,可是傅子遇这么一说……
路念笙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了。
傅子遇话音继续传过来,“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明天会有第二家银行切断和瑞通的资金往来,还会有第三家,第四家……之前你们好像分公司工伤理赔处理的问题都还没有好好善后,业务单量收了影响,再这样下去,瑞通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吧?”
何欢面色骤变,她没有想到傅子遇会这么无耻,这一次直接这样直白来威胁她。
傅子遇停了几秒,继续:“只是一个问题而已,伯母,孰轻孰重不用我说,我就算知道她在加州也未必能够找到她,但是你们却可以解决瑞通这一时的危机,对你们来说,很划算。”
傅子遇说话的时候,心里底气并不足。
话无论说多么好听,说白了都是要挟,可是他需要一个答复,哪怕一时找不到她,至少他要知道她还活着,那就一定有希望。
两年来路家二老根本不给他一点希望,每一次含糊其辞,说的都像是路念笙已经死了,只要何欢说一句在加州,或者只是单纯否认不在加州,这都能说明路念笙还活着,而且和路家是有联系的,对他来说都算是曙光。
何欢急了,脑子也有些懵,脱口而出,“什么划算?明明一开始就是你先针对瑞通的,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银行好端端就要和我们瑞通解约了?而且工伤理赔的事情本来我们都处理掉了,你以为你找人把事情翻出来,我们不知道吗?你现在还一副施舍的姿态来跟我谈条件,傅子遇,你要不要脸?!”
何欢情绪有些失控,路念笙越听心越沉。
这些事情,她在美国全都不知道,只看到瑞通最近单量低迷,却没有想到居然全都是傅子遇在从中作梗。
事到如今,傅子遇居然还不肯放过她。
傅子遇拧眉,屏幕上那双深邃的眼仿佛真的已经看进来,“伯母,我承认我这些手段并不光彩,可是你们让我无路可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