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修和蘇曉對視了一眼,蘇曉抹掉眼角淚水,“念笙,你不要再管傅子遇那個混賬了,他和梁佳茗都活該去死!”
路念笙眼睫微微顫動,好幾秒,睜開,瞳仁烏烏的,“是啊,他們都該去死,我都已經放棄傅子遇了,梁佳茗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傅承修一愣。
她說:“我被綁去才知道,那些人是梁傑的債主,梁佳茗給他們出主意說可以綁我勒索贖金,是梁佳茗……”
她咬牙切齒,眼眸泛紅,氣息不勻。
傅承修攥緊她的手,“念笙,不要想了,現在想這些不利於你的恢複,我和你保證,傷害過你的人,他們都會付出代價,你先安心休息。”
她閉眼,眼淚從眼角滑落,傅承修另一隻手抬起,粗糲指腹輕柔摩挲她眼角,拭去那一點濕意。
他眼神充滿疼惜,指尖沾染的濕意似乎傳遞過來,讓他的心也變得,沉重而壓抑。
他萬萬沒想到,就連綁架這件事,始作俑者都是梁佳茗!
以前他一直覺得梁佳茗目的既然是傅子遇,那一旦傅子遇和路念笙離婚,她就應該不會再為難路念笙,然而他終究還是算錯了梁佳茗的小肚雞腸,居然會利用梁傑的債主來對付路念笙。
他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後悔。
以前他不屑於後悔,他覺得那都是弱者做的事情,而他哪怕做錯了也從不回頭,可是此刻,他真真切切覺得,自己是錯了,錯的徹底,他以為在掌控中的一切,儼然已經失控,他卻不自知,歸根到底,是他沒能保護好她。
路念笙精神也不好,因為藥物作用,醒了沒多久就又睡著了,有護士催促起來,傅承修和蘇曉隻能離開重症監護室。
倆人在樓道裏,蘇曉忍不住眼淚又掉下來,“傅子遇真是個畜生,把念笙害成這個樣子……”
傅承修一言不發,麵色沉沉。
他腦子裏麵還在想梁佳茗的事情。
蘇曉哭了一會兒,問傅承修,“大哥,咱們現在騙念笙說孩子好好的,可這撐不了多久啊,等念笙轉到普通病房裏麵,就會發現的,到時候怎麼辦?”
傅承修麵色浮現一點躁意,略一沉吟,“想辦法和醫生溝通,讓她在重症監護室裏麵多呆上個幾天,至少不至於因為情緒而再引發什麼危險,然後再告訴她真相。”
蘇曉說:“怎麼說啊,太殘忍了……”
“殘忍也得說,”他低了頭,“我相信她能夠挺過來。”
……
由於重傷緣故,梁佳茗和梁傑的筆錄也是在醫院病房裏麵完成的,傅子遇在海邊呆了一天,回到醫院的時候,恰逢警察再次找過來,這一次,結合幾個人的筆錄,總算理出一條線來。
綁匪是梁傑的債主,抓了梁傑和梁佳茗去,砍掉梁傑手指,輪,奸梁佳茗,並虐打兩個人,應該是由於沒有要到錢,需要泄憤,至於綁架路念笙,則明顯是為了錢。
然而詭異的是,根據之前閆傑提供的信息,那些綁匪在綁架路念笙的時候,很明顯是已經摸清情況,不但完美躲避掉監控錄像範圍,而且還很清楚路念笙的路線,加上路念笙與梁家的關係,警方認為路念笙被綁架也絕對不是偶然。
傅子遇聽過,眉頭緊鎖,思路糾結了一陣子。
他很自然就懷疑到梁傑和梁佳茗身上去,可現在的問題是,梁佳茗和梁傑也是受害人,而且從贖人當時的情況來看,梁佳茗和梁傑受到的身體傷害遠遠比路念笙嚴重得多,他就連想把梁佳茗梁傑劃到那些綁匪一夥都缺乏憑據。
如果說梁佳茗為了避免被綁匪繼續折磨才提出綁架路念笙來勒索,時間又對不上。
警方也無法串聯這些線索,隻得讓傅子遇把閆傑叫來再問問綁架路念笙當時的情況。
閆傑膽子小,這一回來就明顯已經徹底沒了底氣,變得怯生生。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人在傅家多少也略有耳聞,悔不當初,人才到病房,摸出個厚實的信封,先當著傅子遇和警察的麵放桌上了。
傅子遇和警察都愣住了。
傅子遇瞥過一眼,像是現金,他擰眉問閆傑,“這是什麼?”
閆傑搓著手,抬不起頭,直勾勾看自己腳尖,“這是梁小姐給我的錢,總共兩萬,都在這裏了。”
傅子遇心一沉,“她給你錢是要做什麼?”
閆傑硬著頭皮,心一橫,“傅總,您不是叫我去接路小姐嗎,人沒接到,但是您讓我接不到不能回去,我就一直在路家門口守著,這幾天路家的情況也知道的比較清楚,梁小姐給我錢,就是要我告訴她路小姐每天的行程,在綁架發生之前,梁小姐還專門打過電話,我告訴她路家二老不在家什麼的……”
一旁的警察恍然大悟,“我還奇怪綁匪為什麼對當時的情況掌控那麼到位,這就說得通了,梁佳茗應該是和綁匪合作了,後來可能因為什麼原因,窩裏反,黑吃黑。”
傅子遇攥著拳頭,骨節發白,胸臆裏的憤怒難以壓抑。
徐媛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