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空白的,时间感都变得很模糊,也不想去问了,窗外天色暗下去,何欢端来一碗粥,哄着她,“念笙,你起来吃点东西吧,就吃一点好吗?”
这些天她吃的全都是流食,转入病房之后,医生才叮嘱说给她做一点营养清淡的粥来补充营养,然而,却也是到了病房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水也不喝,灰白的唇瓣干裂,一道一道细小的口隐隐有血痕,苏晓用棉签沾水擦她的唇,她也毫无反应。
擦完了,苏晓也劝,“念笙,起来吃饭好吗?”
傅承修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并没有坚持,放开了她的手。
她缓缓合了眼,终于肯出声,声音无限疲惫,“我要睡觉……让我睡觉。”
“可你还没吃饭啊!”路老爷子在旁边也忍不住出了声音。
她翻身,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声音似乎快要哭出来,“求你们了……让我睡觉……”
傅承修对着何欢摇摇头,“伯母,算了吧。”
何欢眉心紧蹙,愁眉不展,“这都多久了,不吃饭可怎么行?”
光靠打点滴补充的营养毕竟是有限的,医生听说路念笙不吃饭,也很发愁,“她这条命算是死里逃生捡回来的,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本身脏器受损,各种微量元素都偏低,这样继续消耗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彻底垮掉的。”
路老爷子和傅承修在医生办公室,闻言都说不出话来。
医生叹口气,继续道:“你们想办法开导病人吧,不然我也救不了她,真的,得想办法让她吃饭,人有意愿主动吃饭,才是有心要好好活下去,依她现在的条件,哪怕是闹短暂的绝食,也跟自杀没两样。”
她的手下意识地隔了被子,摸到自己的腹部。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伙人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就为让路念笙吃饭。
怎么劝说都没用,医生干脆开医嘱给了一些促进食欲的药物,然而,滴水不进,药又怎么喝的下去?
一晃就是两三天,所有人愁眉不展,路念笙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就靠每天的输液来维持生命,每一次好不容易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吐几个字,还气短的厉害,若不是知道情况的人,打眼一看必然觉得她命不久矣。
傅承修几天耗费在病房,回到傅家的时候被傅老爷子又训了几句。
她的手下意识地隔了被子,摸到自己的腹部。
大意为,傅子遇现在人在医院他还不知道多操心公司云云。
何欢给路念笙裹了厚重的羽绒服,傅承修打横将路念笙抱着,一路送上车。
“现在警察那边都快要结案了,什么事情也该算是过去了,你们俩兄弟这怎么还上瘾了呢,都不务正业!”
傅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傅承修心力交瘁,也无心辩驳,只说:“我最近都没有时间,我有些别的事情要忙。”
傅老爷子一愣,“忙什么呢?”
他也不想说,敷衍道,“有朋友需要帮忙。”
傅老爷子气,但又无计可施,毕竟骂傅承修没有傅子遇来的顺,他婉言道:“那你也不能为了朋友不顾工作啊。”
“可我当初在外流浪,就是靠着朋友活下来的,”傅承修拧眉,“那时候我没有工作没有家,朋友就是我的一切,现在要我在朋友有难之际不管不顾,我做不到。”
傅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路老爷子和何欢已经无法可想,只能听医生的话,将路念笙接回家,看能不能让她多少吃口饭。
他话说的很硬,傅老爷子没了办法,他这是捡了傅老爷子痛的地方戳,一说过去,说什么都是傅老爷子的不是。
怀里的人轻的就像是一片纸,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他只需一低头,便能看到她惨白的容颜,这才多久?她的颧骨已经变的有些突兀,下巴也更尖。
傅子遇开门见山,“伯母,念笙回来了吗?”
送路念笙回家,傅承修和苏晓很自然在路家客房住下,就在隔天,傅子遇找上门来,门铃被按个不休,保安将门禁系统通话转到屋内,何欢接听了。
她双眼紧闭着,就像是一个傀儡娃娃,不声不响任由别人折腾。
原因是,医生觉得医院这个环境可能会让病人心境更加压抑,医生的意思,回家也能继续输液,熟悉的环境还能让病人放松一些,对康复也有帮助。
他眼底一阵涩,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
一句话堵死傅老爷子,他就上楼洗澡换衣服,再折回医院,才听何欢和路老爷子说,医生建议让路念笙回家休养。
梦境多么混乱,没有时间和空间,转瞬间她就回到了那辆路虎里面,隔着车窗玻璃,看到傅子遇的脸,看到他纠结而犹豫不决的表情。
何欢给路念笙裹了厚重的羽绒服,傅承修打横将路念笙抱着,一路送上车。
何欢给路念笙裹了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