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的非常突然,突然到路念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子白茫茫一片,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眼,她突然就怂了,唇张张合合,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怎么突然”
最近的他太过出其不意。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唇角一抹浅笑经久不散,就那么看着她,深黑的瞳仁里柔意一片。
脸颊耳根脖子像是起了火,她愣了几秒,扭头,在他视线里,她半侧脸泛起红晕,他突然歪了一下脑袋,心情好像是好了很多,视线落她手里餐盒中的草莓上,“那我也吃一点吧。”
她没反应,她傻掉了。
他抬手往过去探,要拿不拿的样子,“不给我?”
她愣了一下,没看他,单手将餐盒往他跟前放了下,脸别的更远了。
她听见他的轻笑声,突然就有点恼自己。
傅子遇倒是一反常态,将她带来的草莓吃掉了大半盒,抽纸巾擦了手,然后躺下休息。
肩胛骨上的伤口被碰到就痛的厉害,每一次他都需要调整下睡姿,她也顾不得别扭了,先放了餐盒去扶着他。
近距离的,她闻见他身上的药水气息,有些恍惚。
傅子遇躺好了,没再和她说话,许是因为换药那阵子疼痛,他疲惫地合了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匀长。
他吻了她,可一句话也没给她。
在病房这一段时间,其实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彼此像是心照不宣,绝口不提陆昊文,不提岳岚,不提从前,不提以后,不想未来。
他舍命救了她,而她照顾着他,可他们都不越界,直到今天。
其实她没有说谎,她本来确实没有想那么远,别人问再多,她的心是乱的,傅子遇人在病榻上,她想不了那么多,更何况,就算何欢不提醒,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没有告诉傅子遇,这仿佛是某种残障一般——她已经很难怀孕了,但真要在一起了,这就是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徐媛断然是不会接受她的,两年前的一切已经足够了,她不可能再陷入同样的困境里面去,所以她没想着和他有更多的发展。
只是每当他靠过来,她的心跳还是会加快,她仿佛回到最初,她就是无法抗拒他。
她努力不去深思其中的原因,她怕。
她身上早就已经没有曾经为了爱情可以一往无前的奋勇,她恐惧失去,恐惧未来,尤其是和傅子遇的未来。
她坐在病床边,视线落在傅子遇的脸上。
她觉得他的眉骨颧骨都突兀了一点是瘦了。
饭吃不好,时不时的还要被疼痛折磨,瘦了也是理所当然,她皱了眉头,有些心疼,抬起的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到中途停了停,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她想理智一点,但是内心却矛盾极了,两种声音背道而驰,是该划出楚河汉界分开,还是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她没有方向。
她突然庆幸,傅子遇什么也没有说。
那个吻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了一刻石子,有微澜,但并没有惊起太大风浪,路念笙竭力克制不去问,傅子遇也从不说,只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开始有了一点变化。
傅子遇开始越来越依赖她。
每天睁眼一件事,找她,找不到便问徐媛她什么时候会来。
有时候她离开,他醒着,眼底的不舍不遮不掩,赤果果地叫她心头发软。
以前傅子遇不会这样,哪怕是在他对她表白之后,可现在,衬了他那张日渐消瘦,又极其苍白的病态俊颜,却让人没法斥一声,她本来还想,看他身体好点之后要不要像何欢说的那样,多少也控制一下,可最后还是不忍,她总会妥协,在病房逗留更长的时间。
这也导致何欢对她颇有微词。
何欢和徐媛不同,何欢不会硬碰硬,说白了何欢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她,毕竟过去的事情在何欢心里是一道疤,而且她和何欢都很清楚,如果她和傅子遇真就不管不顾在一起了,真到哪一天卡在孩子的问题上撕破脸皮,最难堪的,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只有她。
她时间开始变的固定,每天晚上回家,早上很早起床,亲自做饭然后带医院去给傅子遇。
徐媛对路念笙态度倒是越来越温和,不光没有给冷脸,甚至偶尔还会和路念笙聊聊。
其实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徐媛只能问问瑞通,问问路家的一些小事儿,不乏有些刻意套近乎的成分在,路念笙心底有些困惑,但毕竟都是面子上的事儿,她也没不识相到直接去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对她变了态度,徐媛一直不喜欢她,她只当徐媛这是为了傅子遇做了妥协和退让。
所以俩人聊天的内容永远不咸不淡的,分寸拿捏的像是隔了一层纱,直到有天,傅子遇睡了,徐媛将路念笙拉楼道去,表情还有些郑重其事,突然说:“我今天去过岳家一趟。”
路念笙一愣,没明白,“什么?”
“岳家那个海外归来的二千金,岳岚,你知道的吧,”徐媛看着她,“都这个圈子里,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