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在人前露面的就是他,走亲访友,父母带他去,把我一个人留给保姆,反正所有的公众场合都没有我,连全家福里都没有我!
我虽然也姓陆,但我就是空气,是透明人,哥哥会因为功课不好被父亲责罚,而我却得不到父亲的一句管教,因为我不需要管教,我只需要像野草一样疯长,长到十八岁,被送到远远的外乡,自谋出路即可。
可是,他什么本事都不教我,我能谋什么出路?当然,我们家祖上就这规矩,父亲也是遵祖命而为,不教小儿子,是怕小的长大了有野心,和老大争权,但是他们没想过,同样是人,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凭什么我们就要被忽视,被放养,被刻意的养成碌碌无为的人?
如果我和我哥,差上四五年出生,也就算了,可能我也没有那么恨,那么怨。
可事实我们就是前后脚落地,我当然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我恨,我恨这家规,恨我父亲古板不知道变通,恨我母亲懦弱,只会哭天抹泪,恨我哥哥,凭着早到的三分钟就能轻松赢得一切,我恨!我恨!你明白吗?”
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因为我没经历过那样的事,我从小到大,出国之前都是生活在蜜糖罐里。
家里就我自己,没有人和我争抢东西,学校里有时光和陆九桥护着我,我在学校鼻孔朝天,横行无忌,后来受伤害出了国,因为大脑选择性失忆,我也照样过的无忧无虑,因为雅尼的关系,连市长都对我关爱有加……
所以我不懂,我不懂陆青舟的怨恨与不甘,无奈与心酸,但我唯一懂的就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他弑兄的借口。
“你的不甘还不止是因为家产吧?”我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挖。
“当然不是!”憋狠了的陆青舟是打定主意要对我一吐为快,他幽幽道,“我虽然恨他,但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他,我真正对他起了杀心,是因为阎凤兰。
那时候的阎凤兰,天真烂漫,娇俏可人,我第一眼见到她,就为她着迷,可是连她都气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哥,哪怕是我哥已经娶妻,她也痴缠着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能不恨吗?如果我哥不是老大,不是家族继承人,阎凤兰还会爱他吗,所以如果没有我哥,不但这一切的财富地位是我的,就连阎凤兰也会是我的,你知道吗?”
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因为阎美娜对我,也是这样的心情。
“所以,归根结底,从小到大积累下来的怨气,再加上阎凤兰这个诱因,才让你下定决心,要杀掉你哥的。”我说道,“但是周天成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周天成?”陆青舟重复道,“你别跟我提那个老狐狸,如果不是他,或许我还走不到这一步。
当年,他和罗心安合伙做生意,他在明处出头露面,罗心安在暗处利用职务之便协助他,两个人狼狈为奸。
他们筹划了一个大项目,需要钱,但是当时的罗心安还只是个小科长,周天成也没有现在这么风光,他们找到我哥,要从我家银行里贷一大笔钱,但是因为他们要投资的是不正当生意,我哥就拒绝了他们。
我们家是私人银行,都不肯借他,别的银行更不可能会借给他们,眼看着生意要泡汤,他们两个走投无路,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当时正为了阎凤兰对我哥心生怨恨,被周天成个老狐狸挑唆,又有他们两个奸恶之人出谋划策,才成功取我哥而代之,事后,我对他们提供了无息贷款,他们就是从那时起,才发了家。”
原来如此!
我暗中吁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缠,若不是陆青舟借着酒意和强压下的憋屈对我一吐为快,可能我们还要费很多精力才能查出来。
感谢上帝!若不是开车,我真跪下来给上帝他老人家磕个头!感谢他让我有惊无险的发掘了这个大秘密。
“你逃掉之后,就住在刚才那个小区吗?”我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我已经换了七八个地方了!”陆青舟说道,语气变的颓废,“每次住不了几天,就被警察发现了,我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全靠周天成接济我,今天,他就是来给我送钱的,可是又被那帮狗日的跟上了,幸亏那地下室我已经仔细探过路,不然,我也跑不掉。”
“那你的意思是,周天成没逃掉?”我忍不住问道。
“他逃掉逃不掉的,又有什么关系?”陆青舟说道,“当时,他还没找到我那里,警察就来了,我直接跑了,他一个人,随便跟警察怎么说,人家也不能把他怎样。”
“你就不担心他被警察抓住,把你的一切都说出来?”我问道。
“他不敢,他的把柄还在我手上呢!”陆青舟带着胸有成竹的奸笑说道。
“他什么把柄?”我心头一跳,紧跟着问道,我觉得,这个把柄一定和我爸被害的案子有关。
陆青舟可能累了,换了只手握刀子,把腾出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