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同学,曾经追过我。”我妈轻声说道。
“……”好吧,这么简单的理由,我接受。
王律师告诉我们,虽然证据确凿,但这次的案子属于重大复杂案件,可能还需要合议庭合议之后,决定有没有必要二次开庭,而且一般刑事案件不会当庭宣判,大部分是定期宣判,所以我们今天是等不到结果的。
但是,有一点不容置疑,对方已经没有翻案的机会和可能性。
即便有,时司令也不会让他有。
这我就放心了,只要确定结局不可更改,早一天晚一天宣判,都无所谓了。
果然,最后合议庭给出的结果是择日宣判,判决书将会于15天之内下达。
当法官再次敲响退庭的法槌,庭审至此落下帷幕。
接下来,法庭还将单独审理罗心安的案子,陆九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旁听,我其实很想留下看一看罗菲现在是什么样,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作罢,毕竟,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我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无所谓的人身上。
我们等法官退出后,才按秩序往外走,走出大门,外面秋高气爽,碧空万里,帝都最美的时节来临了。
我妈和常教授在一旁道别,我也过去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送走常教授,我看到时司令站在另一边和老徐说话。
我走过去,就听到他问老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或者要不要回家住?
“回家”二字一出他的口,老徐顿时两眼泪花。
“谢谢时司令的关心,不用了。”她说道,“我暂时就在陆总家住,等过段时间,自己找个房子搬出去。”
时司令没有勉强,他也能想到,老徐和他们住也不会自在。
“随你,你觉得怎么舒坦就怎么来。”他说道,“我在陆总家不远处有一套房子,回头让人收拾一下,给你住。”
我意外了一下。
老徐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眨眨眼,她会意,便接受了。
“谢谢司令。”她说道,“那我就暂时住一住,等到孩子生了,我再自己想办法。”
“你这样,很好。”时司令松口气,“我还怕你们这些孩子脾气拗,搞什么不吃嗟来之食那一套,你能为孩子想,这样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叫人收拾完,再派两个保姆给你,到时候让人接你过去。”
“好,让您费心了。”老徐说道。
时司令又和我们打过招呼,就带着兵走了,走出两步,又回头说道,“河上的打捞工作,我让他们停了,没什么意义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再没回头。
我瞬间泪崩。
我多想追上去拽住他,求他不要轻易放弃,可是我怎么敢去打扰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悲痛?
也许永远都不会平息,只是他们不流泪而已。
可是,时光怎么办?难道就任凭他躺在那冰冷的某一处河底吗?
不!
我不要!
我不要这样!
“陆九桥!”我哭着抓住陆九桥,“司令不找,我们自己找吧,我们自己找时光,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你先别难过,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陆九桥揽着我,柔声劝慰。
我也知道这地方不适合谈事,只好收起悲伤,听从他的安排,带着我妈回了家。
我妈临上车,又忍不住回头望向法庭的方向,我知道,她想看周自伟。
可是周自伟在没有宣判前,是不允许被探视的,时光不在,没有人给我们开后门了。
“再等等,等判决书下了,我陪你一起去看他。”我说道。
我妈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在路上,我提前打电话给香姨,让她吩咐佣人准备我妈住的房间,回到家,香姨已经带着夏天在门口等了。
“爸爸,妈妈,妈妈!”夏天看到我们,就挣脱香姨的手迎过来,他这两声妈妈分别叫的是我和老徐。
“乖!”我摸摸他的头,把我妈指给他看,“儿子,看看这是谁?”
夏天看到我妈,愣了一下,歪着头做深思状,然后忽然睁大眼睛,叫道,“妈妈,这不是姥姥吗?”
我妈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因为这一声姥姥动容了,她看着夏天,嗫嚅着,说不出话。
“姥姥,你病好啦?”夏天过去,仰起小脸,认真的问道。
“好了。”我妈生硬的说道,显然缺乏和小孩子交流的经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好了呀,那你有力气抱小孩儿吗?”夏天又问道,“大人都喜欢抱小孩儿,你想不想抱抱我?”
这熊孩子,真会煽情,我妈的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了。
“想!”她说道,弯腰蹲在夏天面前,把他搂在怀里,压抑的啜泣。
我和老徐被感染,也靠在一起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