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玲发疯般的尖叫让斐东已踏上几层楼梯的脚步蓦地停住,他挺直背,长长地吸了口气。沉声道:“你们下去。”
那些个佣人们便连忙纷纷退了出去。转眼若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斐东缓缓转过身,漆黑的眼眸冰冷看着披头散发的思玲,她站在那一地的碎瓷片中间。显得那样的失魂落魄而憔悴。
无声,两人对视着。
思玲用一种抑望的角底看着斐东。她是发火。是摔东西,可她更心虚。一怕斐东知道她和廖平的事,二来。她怕斐东不要她了,那她将什么都不是,连S市的一只小小蝼蚁都不如。
“不要闹,传出去不好听。”斐东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昨天晚上是去应酬而已,我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现在,我要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如果你再闹,别怪我发脾气。”
声音不高。语气也没那么坚定,可是这话语之间,却让思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愣在当场看着斐东转身上了楼。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脚一软差点倒坐到地上。
是。她不敢再闹了。
夫妻五年,她还是多少有些了解斐东的性格。
他要真是发起脾气来,恐怕终久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思玲无力的走到门口,招手叫来一个女佣:“把大厅打扫一下,记得轻一点,不要影响到他睡觉。”
“是。”
女佣拿着清洁工具进去大厅里打扫去了,思玲却拿了一支桌子上的香烟,委屈地走到后花园亭子里去抽。
这其间还打了几个电话给廖平,可是对方却一个都没有接。
廖平正在忙着办陆言帛去楚洲的调令。
面上的活儿都得做仔细了,就算是党长的公子,该盖章的地方一样不能少。
所以这种时候,他哪有时间去理会思玲,电话一连响了几次都给挂了。
……
陆府。
早餐过后,云泥陪党长出门去散步。
别墅大门外往里走,有一条很宽阔的枫树林荫道,这会儿,因为已是九月尾声了,早晨的空气透着那么一丝丝淡淡的凉气。
两人的脚步轻轻踩过那一片片随着晨风落下的枫叶。
走了几步,党长弯起臂膀来,示意云泥把手挂在他臂弯上。
云泥笑笑,照做了。
党长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他开口问道:“泥泥,昨天晚上言帛推倒你那一下很重,身上还疼吗?”
云泥摇摇头:“爷,我又不是瓷娃娃。”
“哈哈,你这丫头。”笑完的党长沉了沉眉:“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诉你,是关于言帛的事。”
“关于言帛?”
“嗯。”党长的眼色微暗,神色也严肃起来:“其实言帛不是苏蓉的亲生儿子,他的妈妈,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把他送到了国外,大概五岁那年才回国,所以他在性格上,和以我的相处上,都缺少那么一些父子之间应该有的情感,也是只到后来你随着你爸爸到陆家次数多了,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舒展。”
听完这些云泥很是震惊,怔忡了一会儿之后又释然:“怪不得了。”
“哦,怪不得什么?”
“太太对他很好,但是母子之间又稍微有一点点不是很亲密的感觉,而且,太太这么年轻,我就一直很纳闷,她居然有言帛这么大的儿子,怎么可能保养得这么好呢?”
党长闻言笑道:“泥泥果然很聪明。”
“爷,你就别笑话我了。”云泥垂了垂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没笑你,你聪明伶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彰显出来了。不过关于言帛身世这事,我们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我今天告诉你的目的,是想要你能多理解他,再加之你们是好朋友,对于他将来的路,你也可以跟他提一提适当的意见,好吗?”
“爷,如果我能做到,我会的。”
云泥的脑海里,似乎又浮现起小的时候,常看到陆言帛一个人坐在花圃边沿上晃动着双腿的样子。
她在心里暗暗感叹,那时候的言帛,原来和自己一样可怜,都是没了妈妈的孩子。
……
一天后。
陆言帛的调令被廖平送到了陆府上。
廖平就在党长的书房里宣读了陆言帛的调令,完事后,党长朝他挥挥手:“好,你先下去,我和言帛谈谈。”
陆言帛脸上是有些不悦,把他调到楚洲,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据说很偏僻。
可是,他只能怒而不能言。
廖平下去后,党长才招手道:“言帛,来,坐下,我们父子两好好的聊一聊。”
“不用聊,我接受调令。”
陆言帛没有坐下去的打算,他只是说一句:“我几天之内得去报道?”
“三天。”党长的目光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