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你,谁他妈饶我?现在那两个卒子就在警察局里,保不成杀不得。你放了两个定时炸弹进去等我?”
党长高声愤言。很久很久。他已经没有这样气愤过了。
这火迟早得撒,不完全是因为良定,有一半是因为今天尚爵给他的难堪。
话完。咔嚓一声拉了保险栓,那就意味着。只要他轻轻一扣板机。那良定这条小命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众人都吓呆了,尤其是良定。命在一线之间,他却连张口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嘴皮正在发抖呀,整个身体都抖得像筛子似的。
车上下来的女慻,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陆言妙及时将尖叫捂进嘴巴里:“爸……。”
叫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老爷。”苏蓉也蒙了,她知道党长会发火,但是没想到火这么大。
唯有云泥却是身心一震。眼前的一切,等于党长自己承认了那两个人就是他派去跟踪尚爵的。那后来他们在一起的几次,党长都知道了吗?
知道却能这样不动声色。她不懂,也来不及思考。感觉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空的。
良定终于战战兢兢地说出一句:“老爷,是我没管理好,是我的错。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你有什么本事解决。老子先毙了你再说。”
手里的枪一下就对准了瘫在地上的人,食指扣动板机,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党长此时的狠戾,就连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苏蓉都害怕了。
良定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利索话的舌头顿时打结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
“爷!”乌黑的枪口前,蓦地多了一张清秀的脸庞,云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了,她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那是一条命,再者,如果党长真开了这一枪,后果不堪舍想,就这样一念之间,她挺身而出,挡在了枪口前:“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党长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清秀而嫩弱的女孩,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
但心里的怒火却并不因为云泥的出现而降低,反而有种莫名火只往上蹿。
“好大的胆子,敢帮一个下人求情,你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吗?啊?”
一声怒吼,枪口调转,倏地对准了云泥的眉心。
“爷。”
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一个冰冷的无底旋涡,云泥的身体在细细颤抖着,这时候的党长情绪不稳,只要他轻轻一动手指……
“爷,你稍微冷静一些好吗?”
她知道自己没退路了,对于一个情绪失控的人,稍有不惕,就会点燃他最后紧绷的那根玄。
云泥一点点抬起手来,指尖放到手枪上:“放松一点。”
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用最温柔的目光,直视着党长。
党长的神情一怔,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害怕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很复杂的情绪,他蓦地歪了歪枪,吓得云泥连忙缩手:“滚出去。”
党长冰冷地说。
“滚。”
云泥知道他已经在情绪的最边沿了,此时更不能违抗他一点,所以只好颤抖着身子一点点地转过身去。
身后:“快点滚。”
一声怒吼,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她僵直着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像撕裂一般难受。
很小的时候,她眼里的党长,长大后,她心里的党长,那一幕一幕像换灯片似的在眼前闪过,可她从来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宠她如宝的党长会用枪指着她的背,让她滚。
泪水蓦地像剪不断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寂静无声,大家一起看着她一步步走远,走出了若大的陆府大门。
只到走出大门,已经能准确地感觉院墙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后,云泥才两脚一软地靠在了墙壁上,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害怕过党长,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拿着手枪的样子,突然就像一个恶梦挤进了五脏六腹里。
云泥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有任何人敢追出来。
她抬手摸掉泪水,扭头朝着别墅小区大门那边走去。
走了大约十来米的时候,黑暗中,一个挺拨的身影渐渐靠近。
云泥心绪乱如麻,并没留意到对方地低头往前走。
“泥泥。”那人却突然开口叫他。
“言帛?”
云泥抬起头来一愕:“你怎么回来了?”
“中秋节特许我放假,所以回来看看。”陆言帛留间到了她小脸上的泪痕:“怎么回事,你哭过了?”
这时候云泥才想起来陆府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当下连忙道:“言帛,你快回去,爷喝多了,要拿枪毙了阿定。”
“什么?”
陆言帛惊着一下,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军阀那一套吗,动不动就拨枪。
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