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陆言帛在军中宿舍里烤火,喝茶儿。指间夹着香烟。烟雾撩绕。他的俊眉深锁着。
下雪了,思绪里恍惚想起前两年云泥上大一的时候,他陪她去浅水湾看雪。
那一天的雪异常地晶莹剔透。云泥小脸儿被冻得红扑扑的,很活泼高兴的样子。抓了树枝上一绒雪花就往嘴里送。当时他还笑她鼻头上也沾上了雪花。
他还拿掉手上的皮手套帮她擦过脸上的雪花,这些情景都还历历在目。没多久,云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脸沉静站在他的面前,被介绍说是小太太,从此后升级做他的小妈。
这件事情,也许这辈子无论何时再想起来都会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剌。
可偏偏现在,他又选择把这剌儿捧在手心里。
陆言帛心想着。这辈子要把云泥曾经当过老爷子小太太这污点给洗掉,恐怕是很难做到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多点勇气,自己放下心里的介怀。主动去靠近她,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忘记掉也说不定。
可是……
自己真的能做到不介怀吗?
那为什么藏她一个月却不敢打电话。不敢去看她,自己在怕什么?
陆言帛将烟蒂重重摁灭在烟灰缸,心烦地蹙眉。
这时候卫兵推开门进来报:“党长。有个自称叫廖泯的人求见。”
”不见,就说我在开会。“陆言帛沉着脸。
卫兵答应一声离开了。
他这才缓步走到窗子前。看着军区大门口处,皓皓白雪中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他知道这车是廖泯的,也知道他现在就在车上,陆言帛不是不见他,只是想要捏一捏他,他要让廖泯明白一点,现在的自己和曾经已经不一样了,等廖泯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可以再摆出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来。
而且陆言帛也希望廖泯能够从他的冷漠里看到自己对他的威胁,只有这样,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比如除掉良定这样的事,廖泯才不会以为拿住了他陆言帛的小辩子。
坐在车里的廖泯不出所料地得到同一个答案,不见。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王八蛋,自从陆言帛当上党长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准确地说,是他没有找到那个前党长留下的大肚子女人之后,陆言帛对他的态度就大有改观了。
廖泯想了想对那位卫兵说:“请传告你们家党长,是关于小太太的事。”
这事儿军中早就多少有些传言,实际上大多数兵都见过云泥,因为她曾经跟着党长去过楚洲,还在边城一起守过最惊险的时刻,这会儿听到廖泯这么说,那卫兵便不好再怠慢。
连忙的:“那请廖先生稍等,我去禀报一声。”
听到卫兵的话,陆言帛还是略有些犹豫,他当即便给斐东拨了个电话,寻问了一下云泥在斐家的情况。
得知云泥一切都很好,而且最近并没有出过斐府。
听到斐东这么说,陆言帛放下心来了,他觉得这也许只是廖泯的一个计,目的就是想要和他再度见面恢复些关系。
但他究竟会不会真知道些什么,陆言帛也拿不准。
“这样,你下去告诉他,我确实是在开会,等晚点我再打电话联系他。”最终陆言帛决定让卫兵带句话下去拖着廖泯。
卫兵很快把话带到门口黑色小轿车前,廖泯便只是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了,摆摆手,让司机调转车头。
车子缓缓离开军区大院门口。
坐在后座的廖泯脸色一片阴霾:“豹子。“
”哎,太子爷你说。“开车的豹子一脸献媚转头。
“从今儿开始,你给我多叫几个机灵点的弟兄,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盯着这军区大院,我就不信他陆言帛一天都不出来。”廖泯眸光暗动。
“是。”豹子呵呵一笑:“可是太子爷,这来盯军区要是被抓到会不会挨枪子儿?“
”所以我才说叫你找几个机灵点的,听不懂?“
“懂了,懂了。”豹子连忙点头。
……
此时的斐府,吃过早餐后,云泥还像往常那样上楼。
她好歹总算是让思玲把牛奶给喝下去了,今天和平时不一样,思玲干呕了一会儿,但是没吐。
这让思玲都有些奇怪了:“泥泥,你说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好像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云泥便眨了眨眼睛笑笑:“婶婶,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你只管信我就行。“
思玲有些摸头不捉脑的,但不管怎么着,自己身体好受一些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她爱怎么折腾都行,自己只管配合她就行了。
两人便没再说话,斐东却上楼来了。
他向来都是西装革履的,今儿也不例外,穿着利落时尚的样子,说话间已经进了思玲的卧室:“怎么样思玲,这两天感觉好些吗?”
自从思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后,斐东便没再进过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