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智云正在自己的宫中,一名太监进来禀道:“公子,陇西公找您,正在宫门外等候。”他连忙去了宫殿门口,走出去一看,路旁停着一辆豪华马车,大哥正从窗口探出身子,冲他招手哩。
他上了马车,大哥笑着说:“五弟,大哥带你去赴宴。今日筵席之上,可能遇见皇上。”
“哪个皇上?”
“就是以前的代王杨侑。”大哥道,“阿爸立他为帝。”
“哦,原来是个傀儡呀……”
“不可胡说!”大哥板脸训斥道,“今日筵席之上,有十几位朝中大臣。待会儿见到皇上和众位大臣,万不可失了礼数,以免丢了李家的脸面!”
马车驶入皇宫,停在一座宫殿前。李智云下了马车,随大哥跨入殿中。门口待立的太监大声唱道:“陇西公到!”
筵席已然开始了,大殿上首的御座上,坐着一位头戴皇冠,身穿黄色龙袍的少年。下面左右两排案几前,端坐着十几位大臣。除了韦义节外,其他人李智云都不认识。
一名太监将他们领到座位前,李智云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大哥则是先恭敬地向皇上叩拜,接着向众位大臣拱手,然后方才坐下。
案几上摆放着酒食,宫廷乐师演奏着雅乐,一群宫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在座的大臣们端起酒器,频频相互敬酒,气氛甚是欢乐……
李智云突然看见,坐在对面的韦义节举觞朝自己敬酒,连忙端起酒觞还礼。他放下酒器后,东张西望,发现坐在御座上的小皇帝正盯着自己。两人视线相触后,小皇帝连忙移开了目光。
一曲奏毕,宫娥退下。小皇帝开口道:“陇西公,你身旁何人?可否为朕引见一下?”大哥站起身来施礼道:“起奏皇上,此乃臣五弟李智云。”
“哦?可是写出‘鹅鹅鹅’的天才少年?”
嚯!这首诗流传得够快的,都传到皇宫里来啦?然大哥尚不知此事,懵懂地:“什么‘鹅鹅鹅’?臣不明白!”这时,对面一人哂笑道:“怕是剽窃他人之作吧?”大哥一听,怒视对方道:“范大人,尔此话何意?”
一见气氛不对,韦义节连忙站起来解围道:“诸位大人,那首诗确实是李公子所作,犬子韦小宝可以作证!”
看来,这都是韦小宝给他张扬出去的。当初他说系骆宾王所作,韦小宝可能与刘瑛莲一样,硬是不信!
这时,对面一位名叫姚思廉的官员站了起来,慢条厮里地:“陇西公,令弟如有诗才,可否与老夫当场比试一下?”大哥一听,连忙揖礼道:“姚大人学富五车,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能与您相比?”
李智云察觉出来了,在座的这帮大臣,除了韦义节和少数几个人之外,似乎都对他们兄弟俩充满了敌意。他被对方的傲慢激怒了,站起来道:“大哥,不过是作首诗嘛,有何要紧?权当是给皇上和众位大人取个乐子。姚大人,以何为题?”
“就以方才所奏乐曲为题。”
“好”。
于是,太监取来笔砚纸张。二人写毕,置于案几之上。一名太监先将姚思廉的诗作取走,递与宣旨官。宣旨官大声念道:“王座绝妙曲,纤手巧弄之;绕梁三日绝,堪比肉糜香。”
念完之后,有几人连声叫好,姚思廉也得意地捋须微笑。李智云差点忍俊不住——似这等烂诗,也有马屁精跟着叫好?真是令人贻笑大方!在座的有十几位大臣,其中当然有善诗文的,听后也摇头叹息。
接下来,太监将李智云写的取走,递与宣旨官。宣旨官看了一下,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他详装没看见,摸了摸鼻子。
宣旨官大声念道:“白日丝竹乱纷纷,半入春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念完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姚思廉再也不捋须了。小皇帝倒底年纪小,没那么多心眼,忍不住赞道:“好!好!真乃好诗也!来人,赐李公子御酒一觞!”有太监取一觞御酒递与李智云。他接后一饮而尽。
半响,斜对面一个精瘦的老头子站了起来,笑道:“李公子果然年少有才,老朽佩服!然老朽有一疑问,李公子能否回答?”
李智云道:“敢问尊公高姓大名?”瘦老头摆出一付酸儒的架势,手捻几根鼠须,昂首道:“某乃张戌!”
“张先生有何见教?但讲无妨!”
“李公子以为,读书人何以要读书???”
张戌提出此问,言下之意便是:读书人嘛,理应依圣人所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谨守礼法,不应做出任何逾越之事。显然,张戌这是在欺他年少,欲引其入彀,暗讽李家欲取代隋朝,不合圣人之言,乃大逆不道之举!
在座的众臣当然明白张戌的用意,一个个面面相觑,缄默不语。大哥也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当之言。
李智云笑了笑,开口道:“张先生,吾以为,读书人之所以要读书,仍是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