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李智云睡了个懒觉,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漱洗完毕,用过早膳后,想去街市上逛一逛。于是,他带上英姑和两名属官上了街,刀疤脸领着十几名亲兵随身护卫。
西河城毕竟是州冶所在地,虽比不上长安,但大街上也是店铺林立、车马填衢、热闹非凡。
他们走了一阵,突然听见一阵锣鼓钹镲之声,扭头一瞅,原来后面来了一队送亲的队伍。李智云站立观看,只见最前面是数十人的打击乐队,后面是一架八人抬的大花轿,花轿后面就是送新娘的队列,这些人有的抬着箱笼和绢帛等嫁妆,有的怀抱着鹅鸭锦鸡。整个送亲的队伍足有两三百人,拖了一两里地长。
这时候,街道两旁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李智云问旁边的一位老伯:“这是谁家办喜事,这么气派?”老伯瞅了他一眼,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连这也不知道?这是薛强家办喜事。”
“薛强是谁?”
“薛强乃本地豪强,曾经当过县令。他家富得流油,城外有好几处庄园,城内有几十家店铺”。
“哇!这么厉害?”
送亲队伍从李智云的眼前走了过去。他这人好热闹,就跟着队伍往前走,走了一里多路,只见队列走进了一座很气派的府宅。送亲的人都走进了院子,李智云也走到大门口,朝里面张望。薛强家的庭院十分宽敞,里面摆了几十桌酒席,桌旁坐着许多宾客,正兴高采烈地喝酒猜拳。
这时候,走过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从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个管家。他见李智云等人正在向大门里面窥探,便问:“你们是送礼的宾客?”李智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只是路过看热闹的!”
“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快走开!免得挡了别的客人!”管家愀然作色,么喝道。
这个粗俗无礼的家伙,李智云懒得搭理他。然而,刀疤脸一听就火了,一瞪眼道:“老家伙!看看热闹有什么打紧?你这么豪横,信不信老子把这房子给你拆了!……”两人正在争执之时,从门里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此人相貌凶恶,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但此刻却满脸堆笑,拱手道:“各位官人,今日是小儿大婚,诸位如不嫌弃,就请进去喝杯喜酒如何?”
李智云拱手还礼道:“敢问尊台是?……”
“在下薛强”。
“原来是薛员外,失敬,失敬。”李智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巧遇,那我们就进去讨杯喜酒喝。张正,奉上十两花银。”张正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塞进管家的手里。
薛强将李智云等人请入庭院之中,安排在一张酒桌旁,然后告辞离开,走进了自家的厅堂。管家跟了进来,低声道:“老爷,这帮人来路不明,一看就是官家身份,你怎么把他们请到府里来了?”薛强压低嗓音道:“今夜就要起事。你跟人家在门口争执,万一起了冲突,岂不坏了我的大事?不如把他们请入院中,喝几杯水酒,再打发他们走了事……”
两人正说着,一名仆人走了过来,低声道:“老爷,不好了!兵营中突然增加了两千官兵!”薛强一听,浑身一震,瞪眼道:“怎么回事?”
“小的打听过了,城中好像来了一个楚王,那两千官兵就是他带来的!”
“楚王?”薛强沉思片刻,走到厅堂门口,朝院中望去,自言自语地,“难道是他?”一旁的管家听了,忙道:“那个领头的少年就是楚王?太好了!咱们把他抓起来,献给刘大帅!”薛强略一思忖,摇头道:“不行!你没看见大门外还有一队官军?咱们如果抓了他,连这西河城都出不去!再说,刘大帅要的是西河城,而不是什么楚王!”
管家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那兵营中的官军增加了,咱们怎么办?”薛强想了想,一咬牙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原来的计划办!”
庭院里,李智云喝了几杯喜酒后,就起身告辞了。他领着一帮人在街市上逛了一圈后,便回到了驿站。
午膳后,李智云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便起身坐在地席上看书。突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他头顶上飞过,钉在旁边的一根木柱上。张正闻声冲进房间,李智云向后窗那儿指了指。张正立刻纵身跃出窗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跳了回来,冲李智云摇了摇头。
李智云站起身,走到柱子跟前,见飞镖上扎着一张纸。他连忙拨了下来,仔细一瞧,只见纸上写道:今夜子时,有人要抢兵器库房。
李智云呆愣了数秒钟,然后抬头对张正道:“速去刺史府!”他带人来到刺史衙门,找到了刘赡,将纸条递给他看。刘赡立即让人叫来黄其,把纸条递与对方。
黄其看了纸条,道:“这是何人传递的消息?”李智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用飞镖射进我房间的。”刘赡道:“不管是何人传递的消息,也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必须加强防范!黄司马,你速调五百兵丁,加强库房的守卫,不得有任何疏漏!”
“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