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怀恩一伙覆灭后不久,阿爸就移驾华阴县,入住长春宫,为二哥的大军出征送行。李智云也率领新军赶往华阴县,加入二哥的征讨大军。阿爸让他训练好军队后,就随二哥出征,他当然不能抗命不遵,不过,他这次只带了一个团,李铁牛的那个团还没有训练好,所以还不能出征。这段日子,兵工厂制造出了七八百支鸟铳和八门红衣大炮,只够装备一个营。所以,这个团实际上只有一个营是火器营,另外三个营装备的还是矛戈和弓弩。
大军出征之前,要举行出征仪式。出征仪式在一片开阔地上举行,全体出征将士排列成一个方阵,李智云和众多将领站在方阵的最前面。在他们前方五六丈远的地方,搭了一座三尺高的木台子,二哥站在木台上主持仪式。木台旁边不远处,立着一只巨大的黄色绸缎罗盖,阿爸就站在罗盖之下,众多随行官员聚集在阿爸的左右。
最先举行的是祭祀典礼。典礼一开始,李智云就听见了“咩咩咩”的叫声。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士兵赶着马车运来了两只羊。马车停在木台的附近,几名士卒上前,将两只肥羊卸了下来。一位相貌凶恶的屠夫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杀了这两只可爱的羊?这也太残忍了吧?
屠夫一刀下去,那只羊就不叫唤了。刀拔出来后,血溅了他一身。有一名士兵拿着一只空碗跑了过去,接了一碗羊血,然后跑上木台子,将碗递给了二哥。怎么?二哥难道要喝了这碗羊血,与兄弟们歃血为盟?李智云心想,这羊血多脏啊,里面不知有几亿只细菌哩,要是端给我,我才不喝呢!
不过,二哥也没有喝羊血,他只是端着碗发呆。有几名士兵每人拿着一面军旗登上了木台,依次站到二哥的面前。二哥用手指沾了羊血,弹在每面军旗上。原来,这是用牲血祭旗。祭完军旗后,又有士兵搬来战鼓、金铎、兵器等堆放在二哥面前,二哥又如法炮制,将这些战场上使用的玩意儿都淋上牲血,这叫“衅”,表示祭祀神灵。
接下来,士兵将被宰杀的两只羊重新搬上了马车,一名将军站到马车上,手举宝剑高喊道:“全体将士听宣,不用命者斩!”马车开始绕着方阵转圈子,每行驶一段距离,将军就叫喊一次。他这是在告诫出征将士,如果在战场上贪生怕死,就会像这两只羊一样被宰了,这叫“殉阵。”
马车围着方阵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士兵们上前将两只羊又卸了下来,旁边,有兵士架起了柴堆,一只羊被放在了柴堆上。莫非,这是要烤全羊?可惜,只有一只羊,三万多人,一个人怕是连一小块羊肉也分不到。
柴堆被点燃了,火越烧越旺,瞬间就把那只羊给吞没了。这不是在烤全羊,而是在烧全羊了。待火熄灭后,整只羊被烧成了灰,连骨架也没剩下。李智云明白了,这是在祭祀天神,羊被烧成了灰,表示已经被老天爷享用了。
不用说,另一只羊该由土地爷享用了。果然,有几名士兵已经在不远处挖坑了。坑挖好后,那只羊被抬过去埋了。
这些奇怪的祭祀仪式结束后,又开始了誓师大会。首先,由阿爸上台发表了一番激情昂扬的讲话,阐述了这次讨伐刘武周的重大意义。接着,阿爸给二哥授节、钺。节就是一根竹竿上面系着白旄,铖就是一把像斧头一样的兵器。侍从将节、钺递给阿爸,再由阿爸授予二哥,表示将这次作战行动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二哥。最后,由监军上台宣读军纪,无非是临阵畏缩者斩,临阵脱逃者斩等等。
出征仪式举行后的第二天,大军就开拔了。前几日北方来了一场寒流,气温骤降,黄河已经结冰了。大军踏着坚硬的冰层,从龙门渡过了黄河,进入了晋西南,然后继续向东挺进。三万多人的大军摆开了一字长蛇阵,在官道上迤逦前行,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颇为壮观。队伍分成三军,前军是先锋,中军是主力,后军是辎重和粮草。
李智云的新军位于中军。他骑马跟随着队伍前行,走了一段,看见前方二哥和两名侍卫伫马道旁,便驱马上前道:“二哥,怎么不走啦?”二哥没有回答,而是瞅着正在行军的队列问:“五弟,这是你的新军吗?”李智云点头道:“是啊。”
“他们身上背的是啥玩意?”
“噢,那是鸟铳,也叫火铳,是一种远射程的武器。”
“这玩意儿能打仗吗?”二哥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当然了,它可比弓弩厉害多了。”
两人正说着,装备着红衣大炮的炮兵连过来了。为了这次远征,李智云专门让人制作了炮车,炮管架在炮车上,由骡马牵引,弹药也由骡马拉的大车运载。这样,炮队只要一停下来,很快就可以装填发射。李智云不待二哥询问,便主动介绍道:“二哥,那是大炮,以后你就会知道它的威力。”二哥收回目光,瞧着他道:“五弟,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李智云将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取了下来,递给二哥道:“这是望远镜,用它看远处的景物,特别清楚。”
这是一架十倍的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