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刘小姐,我们算是认识了。”
离开演武场后,李智云看见王竹成对一直跟在身后的那名衙役说了句什么,衙役转身走开了。众人继续往前走,等他们将县城的一条大街逛完后,天已经快黑了。李智云打算回驿站,王竹成道:“殿下,下官已在醉仙楼预备了水酒,为殿下和诸位掸尘,请各位赏光。”
“王县令,您太客气了。”
“下官不过是略尽地主之谊,请殿下万匆推辞。”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大伙儿在王县令的带领下,来到了醉仙楼,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包厢。李智云见桌子挺大,人又不多,便叫张正、蔡虎和另外两名侍卫都上桌饮酒。
小二见客人到了,开始端菜上酒。这时候,王竹君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两只泥土色的陶罐放在桌子上。李智云一见,忙问:“这是什么?”王竹君眉毛一挑,道:“楚王醇酿呀,你卖的酒,自己都不认识啦?我特地去酒坊买的。”
接着,王竹君又将小二叫了过来,指着桌上的一只酒坛道:“把这酒拿走,像水一样,一点劲儿也没有。”小二抱起酒坛,看了看楚王醇酿道:“这酒我们店里也有。”
“嗨,早说呀,害得我白跑一趟。”
菜肴上齐后,大伙儿端起酒卮,开始觥筹交错。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李智云没料到,王姑娘酒量挺大,她哥哥大概不胜酒力,所以不大敢劝酒,倒是她频频举卮劝酒。她见李智云喝酒耍赖,恼了,便走过来将一旁的张正赶走,自己坐到他的身旁,硬逼着他将酒卮里的酒喝干了。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张正和蔡虎开始跟王姑娘较起劲来,李智云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古代的女子较少抛头露面,所以,张正和蔡虎大概是第一次跟女子同桌喝酒,没啥经验。李智云是穿越者,在前世的时候,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女人如果能喝酒,那酒量一般都很惊人。他心中暗乐,好哇,今晚有好戏看了。
果然,张正和蔡虎被王竹君灌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头都抬不起来,李智云只好让两名侍卫送他俩回驿站。
酒宴结束后,几个人出了酒楼。王竹君像没事人一样,跟他们道别后,扶着兄长走开了。
李智云和刘瑛莲往驿站的方向走。这顿酒时间拖得很长,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飞彩凝辉,街上灯火阑珊,少有行人。张正和蔡虎被两名侍卫送回去后,带队的亲事府典军不放心,又派了好几名侍卫前来保护他。侍卫们与他俩拉开一段距离,前后护卫着他们。
一名男子迎面走了过来,脚步踉跄。他大概是刚刚从挂着红灯笼的销金窝中走出来,正眯着眼回味粉弯玉股的滋味,不料却冲撞了王驾,被侍卫喝斥一声,吓得连忙避到了路旁。
刘瑛莲不喜欢饮酒,所以坐了一晚上冷板凳,这会儿闷闷不乐,一声不吭。李智云凑近道:“怎么,生气啦?”
“没有。”
“没有?没有干嘛不吱声?”
“有啥好说的?喝酒就喝酒呗,瞅你俩那亲热劲,挨得那么近……”
李智云一听就笑了,故意抽了抽鼻子,道:“咦,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刘瑛莲扭头瞅着他,不解地:“你这话啥意思?”李智云突然想起来了,醋坛子的典故发生在二哥当皇帝之后,二哥现在还没当皇帝,她当然不知道了。
这个典故跟刘瑛莲的老师房玄龄有关。房玄龄的老婆非常凶悍,因为老家在河东,外号“河东雌狮”,她坚决不允许房玄龄纳妾。每逢“河东狮吼”,房玄龄就浑身“筛糠”,唯唯诺诺。有一天朝毕,二哥念及房玄龄功高,想赐给他几个美女,房玄龄坚辞不受。二哥打趣说你乃正人君子,感情专一,深爱尔妻。房玄龄便口吐真言,说我不是不想纳妾,实在是家有母老虎,她宁死也不愿我纳小。二哥闻听此言,不信世上还有如此之妻,便让房玄龄带他老婆进宫来。房玄龄带他老婆来后,二哥指了指旁边案上的一只酒坛子,对房玄龄的老婆说:“朕欲将几位美女赏与房玄龄为妾,以慰其功,你要么允许,要不就喝下那坛毒酒”。房妻看了房玄龄一眼,二话没说,走过去端起酒坛一饮而尽。岂知,坛子里盛的哪是什么毒酒,乃是山西人最喜欢的老陈醋。二哥呵呵大笑,乃深信房玄龄的老婆凶悍且醋味浓重,赏美之事便也作罢。自此,房玄龄老婆又多了一个外号“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