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敌军不肯投降,李智云无奈,只好下令开炮。炮兵营的士兵们熟练地操作着红衣大炮,装炮弹,填火药,点引信,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炮口喷出火焰,炮弹飞了出去,准确地落在兵营里,顿时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猛烈的炮击将兵营的辕门炸塌了,院墙也震倒了,整个兵营暴露在人们的眼前,只见敌军士兵惊慌失措地乱窜,随着巨烈的爆炸,许多士兵被炸成了碎片,残破的肢体被气浪掀到了半空中,又落了下来。营房不是被炸毁,就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着更多的炮弹落下来,整个兵营都被火光和烟雾吞噬了。围观的老百姓都看傻了,他们亲眼看到被炸断的胳膊和大腿飞到了半空中,吓得目瞪口呆。在他们眼里,这些围着木轮车转悠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军人,而是一群天兵神将。他们猜测,一定是那些罗刹专吃妇女和小孩,引起了玉皇大帝的震怒,玉皇大帝派来了天兵神将,用雷电将那些恶鬼杀死。罗刹是佛教用语,指的是食人肉的恶鬼。
炮击停止后,硝烟散去,新军士兵们呐喊着冲进兵营,用火铳消灭了残存的敌兵,占领了整座兵营。
新军打下了冠军城,获得了立足之地,便在城里驻扎了下来。那座较大的兵营已经完全被炮火所摧毁,队伍只能住在另外一座兵营里。
翌日上午,李智云带上张正、蔡虎和英姑来到街上。街上人来人往,行人较前几日多了不少,许多店铺也开张了。看来,消灭了那帮吃人恶魔,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热闹。
众人走了一会儿,突然从旁边斜插着走过来一个人,对李智云作揖道:“小哥,您是神仙吗?”李智云定晴一瞧,原来是那日在柱子家门前遇见的老者。他连忙还礼,笑道:“老伯,您弄错了,我不是什么神仙。”
“那您是?”
一旁的张正介绍道:“他是大唐的楚王。”
“原来是王爷,怪不得那么厉害!”
李智云瞧着对方,微笑地:“老伯,请问您贵姓?”老伯答道:“小人姓胡,乃城里一商户。王爷消灭了那帮吃人恶鬼,救出了妇女和孩子,城中的老百姓交口称赞……”
两人边走边聊。这时,对面走过来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那人走路摇摇晃晃,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躺在那儿不动弹了。李智云连忙跑了过去,低头一瞅,男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脸色萎黄,双目紧闭。他蹲下身去,用手指在鼻翼下试了试,已经没气了。
李智云站了起来,不解地:“这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胡老伯叹了口气,道:“他是饿死的。城里百姓家家户户都缺粮,像他这样饿死的人,每天都有几十个。”李智云一听,转身吃惊地瞅着对方:“有这么严重?”胡老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兵营后,李智云将两名属官、刀疤脸和另外几名将领召集到大堂,大伙儿围坐在一张案几旁。他开门见山地:“诸位,咱们占领了冠军城,这儿就成了咱们的根据地……”刀疤脸不解地打断他:“王爷,啥叫根据地?”
“就是长期占据的地盘。”李智云道,“咱们要在这儿扎下根,就必须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和拥护。现在城里的老百姓缺粮,每天都有几十个人饿死,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古人云,治军必先足食,足食必先养民。所以,本王打算将粮食拔出一半,救济老百姓。”
新军这次来淮西,携带了大批粮草。他们在马邑古道上消灭了突厥五千人马,也缴获了不少粮秣和马匹,除了分一半给李仲文外,其余的都带来了。所以,新军现在的粮食还足够食用几个月。
刀疤脸听说他要拔出粮食救济百姓,不无担忧地:“王爷,这可是军粮。粮食如果捐出去了,以后兄弟们吃什么?”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李智云道,“朱粲把这一带的老百姓害苦了,咱们一路走来,我看见许多村庄都变成了废墟,大片良田无人耕种,都撂荒了。新军有三千兄弟,大部分都会种庄稼,咱们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是说屯田?”刀疤脸道,“可就是现在下种,秋粮收获也要等到几个月后,咱们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个也不难解决。”李智云道,“咱们可以先种一些生长快的蔬菜,与粮食搭配食用。这一带沟渠纵横,池塘众多,水中必然有鱼虾,咱们可以发动兄弟们捕鱼捞虾。另外,我向胡老伯打听过了,冠军县地界内有汤山、禹山、杏山和朱连山等好几座大山,山上林木茂盛,野兽众多,咱们可以组织兄弟们上山打猎,采集可食用的果实,以作补充。”
李智云滔滔不绝地说着,在场的将领们当兵前都是庄稼汉,耕田种地,捕鱼捞虾,甚至上山打猎,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他们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大干一场。所以,李智云的提议很快就获得了通过。
朱粲的军队占领冠军城后,县衙里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城里的老百姓无人管理。李智云请胡老伯推荐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贤人,任命他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