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那名姓王的将领挺身而出,抱拳行礼道:“大帅,梁将军虽然违抗军令,但念其初犯,还望大帅宽恕,让其戴罪立功!”与此同时,宗罗睺的心腹幕僚孙广文也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大帅,梁胡郎手握重兵,如果没有皇上的敕令就杀了他,皇上知道了定会震怒。”
宗罗睺听罢,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他放缓语气道:“梁胡郎,众人为你求情,本帅暂且饶你一次。你回去整顿兵马,明日再战。如有违抗,定斩不赦!”
侍卫们将梁胡郎放开后,他整理了一下盔甲战袍,抱拳行礼道:“末将知道了。”言罢,他转身走出大帐,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夜幕深沉,如墨般的天际上,星辰点点,闪烁着清冷而遥远的光芒。梁胡郎孤身坐在帐篷之中,面对着桌上那根牛油蜡烛发呆。火光摇曳,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在其中隐藏着无尽的思绪与过往。他与宗罗睺虽然同为秦国将领,也曾并肩作战,却如同两条不相交的河流,各自流淌着不同的故事。
梁胡郎最初是唐弼麾下的一员猛将,唐弼乃隋末的一方割据势力,手握十万雄兵,割据汧源城。当薜举在金城高举义旗,势力如日中天时,宗罗睺毅然决然地率领麾下人马,投奔了这位新兴的霸主。随后,薜举又向唐弼抛出了招降的橄榄枝,唐弼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了归顺。然而,这看似和平的转折,却暗藏杀机。薛仁杲,那个野心勃勃的太子,趁唐弼放松警惕之际,率军突袭,一夜之间,汧源城易主,唐弼仓皇逃窜,仅带着一百多名骑兵逃出生天,投奔扶风郡太守窦琎,却不幸被窦琎所杀。如此一来,梁胡郎及其麾下的三万将士,只能无奈地归顺薜举。薜举对梁胡郎颇为优待,时间一长,梁胡郎也就安了心,全心全意为薜举效力。
与其他将领不同,宗罗睺自薛仁杲为太子时便与其关系密切。薛仁杲登基后,对宗罗睺更是倚重无比。宗罗睺仗着这份信任,变得目中无人,对秦军其他将领多有不屑,因此与他们多有嫌隙。
夜色渐浓,梁胡郎却无丝毫睡意。他缓缓站起身,走出帐篷,仰望那片璀璨的星空,呼吸着夜晚清冽的空气,心中那份烦闷与焦虑,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就在这时,副将巡营路过,见他独自站在帐篷前,便上前打招呼:“将军,您还没睡呢?”梁胡郎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疲惫,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心中烦闷,睡不着。”
副将闻言,心中一紧,忙关切地问道:“将军,您还是在为明日的战事忧心?”梁胡郎点了点头,道:“唐军的营寨固若金汤,强攻无疑是送死。我手下三万弟兄多是随我征战的家乡子弟,我怎能忍心让他们白白送命?”副将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愤慨:“将军,您与宗罗睺一向不和,他这是借刀杀人,欲借唐军之手削弱您的实力啊!”
梁胡郎再次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我又岂会不知他的阴谋?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副将沉默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将军,末将倒是有一计,或许能解眼前困局。”梁胡郎听了,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什么主意?”
“您随我来。”副将说着,将梁胡郎领进帐篷,指着军用地图道:“将军您看,这是瑞丰仓,乃是唐军粮草的聚集之地,它位于天门镇,距此地约一百八十里。如果我们派一支人马攻占瑞丰仓,烧毁唐军的粮草,唐军没了粮食,自然会撤军。”
梁胡郎凝视着地图,思索片刻后,点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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