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方天画戟挥舞地极快,几乎就像是同时从三个方向挥来一般。
长枪一横。
“当,当!!”
交击的声音不休,刚过去一声就又来一声。
顾楠接连挡住了吕布的两击,却都不是实招。
直到最后一击,吕布的手上泛起一分血色,是他的经脉承受不住内息,鲜血渗出。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顾楠压近了一步。
推着戟刃压在长枪之上。
“咔!”
随着一声碎裂的声音,半截长枪抛飞而起,枪锋下白缨散开。
顾楠手中只剩下半截断柄,画戟没有收势,顿了一下,猛地又向前探出,贴上了她的喉咙。
“刺!”
长戟就要入喉,被抵着喉咙的人突然向后一仰,戟刃擦着她的脸上穿过,挑落了缕碎发。
“踏踏踏。”
顾楠向后退了三步。
“呼呼呼。”
“刺!”
飞上半空的断枪旋转着刺入她身后的地上。
吕布停在原地,他的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迹,衣甲全染成了红色。
他撑不了太久了,经脉崩裂,这种痛楚换一个人该是都站不起来了。
他倒是恍若无事一样。
收起了方天画戟,看着顾楠,带着血的脸上,笑了一下。
“你若只是如此,可是远远不够的。”
说着,画戟一挥:“再来!”
他没有时间了,最后一招,会分出胜负的。
顾楠的手握住了腰间的无格,白袍的衣摆扬起。吕布举起了方天画戟,身上满是血气。
两人冲在了一起,然后剑光乍现。
没人看到剑光从何处而来,只看到剑光如雪,清冽得叫人心中一寒,那种寒意不是杀机,只是很单纯的清寒。
看着剑光,就像是孤身一人站在大雪之中。
剑光之后,吕布和顾楠都停了下来。
顾楠握着已然出鞘的剑。
吕布举着画戟。
“咔!”
方天画戟上裂开一道裂缝,蔓延了开来,从中断开,戟刃摔落在地上。
“呵。”吕布握着断了的画戟,抬起眼睛看顾楠。
“我与你,果然差了很多。”
看了一眼顾楠手中的剑,微微笑道。
“你这武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沙场将军。”
若是可以,她本来不会是一个将军。
他的身上的力气慢慢褪去,顾楠只是用剑斩断了方天戟,但是他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
“若是你,想来定能在此世上,护她周全了。”
低声说着,吕布张了张嘴吧,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身子一倾,倒在了地上。
他的执念,根本不是什么天下无双。
阵中无声了片刻。
兖州军中,张辽再没有停留,勒紧了缰绳,怒吼道:“杀!!!”
而青州和徐州的军阵,也在一声令下之后,如潮水般涌上。
“啊!!”
先前那个夏侯的部将将自己的短戟甩出,刺倒了一片兵卒,两把长矛刺来,被他一把握在了手中。
随着他一声大吼,举着长矛,将两个兖州的士兵生生举起,扔进了一片人马里。
吕布耳畔是不绝的兵戈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眼前。
无数的人马厮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地上,鲜血浸润了沙土。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地看着这幅场面。
“奉献,等绮儿大些,你就别再打仗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过日子好吗?”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大丈夫生而在世,不就该立那不世功名吗?等我封侯拜将,我带你们入京,过最好的日子。”
“功名”
吕布的手中握紧,除却了一把黄沙,他手中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