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是纯粹的笑容，至少王参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看过这样的一个纯粹笑容，也许曾经有过，但那些都并非现实。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种可以称为纯粹笑容的东西，里头除了令人平静到无法思考的笑容之外，就不存在其他杂质了。

“这道菜我取名为登龙门，相信您也应该猜到了──这道菜与你们两位都有关系。”

“知道，知道。”早有预料似的，他接过王参手上的盘子。

“毕竟罗喉龙他先前有提过的，我自己也有这一方面的判断，虽然说我更好奇原理方面就是......但相信王店老板您应该不会说的，人人都有些秘密嘛。”

并没有打算强迫他回答，他似乎也理解假如王参会说应该早就说了，这样的原则极少可能会因为自己即将死亡而改变──更何况在方符归的眼中，他没有死亡。

死亡对于一个以非人类可思维的方式所生存的生命而言，其实充斥着歧异以及误解。

说完，方符归便收敛起了笑脸，转而用较为严肃的神情看待盘内的东西。

“恕我冒昧，为什么这道三明治本身膨胀的很不正常？里头是？”

“吃了，就知道，反正没有毒就是──更何况你都说这是你最后一餐了。”

毕竟对方都是将死之人，保持那种令他都不怎么习惯的对话方式好像不太诚恳，王参就乾脆把自己的模式转回自己平时和认识人对话的状态──仅次于与逗比路人怼的时候。

王参绝对不承认在那之上还有怼系统对话模式，不过这东西基本上就属于拳打合金的状态──手被打的疼的要死，对方根本没反应那种。

“也是，总感觉王店老板您稍微对我诚恳了些呢，感谢。”

似乎是意识到这样的对话方式代表着什么，于是方符归露出善意的微笑之后，便直接咬下了三明治。

咬下的瞬间，感觉嘴巴里头被注入了什么，至少王参从对方侧面状态上可以看到说，有什么直接冲入了方符归的嘴里，同时嘴角还溢出白色的不明碎片。

我去......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说我给方符归做出这种料理，先不论会不会被误解，感觉我会被罗喉龙抓去枪毙然后再枪毙好几次吧......

嗯，不得不说对方瞬间那惊讶神情以及嘴角所喷溅出的东西，总会让当事人看得不禁去思考其他可能，不过估计也只有王参这样心思比较污的家伙才会想到其他地方吧？

吃下，在吃一口，吃，一块三明治本身就没有多大，在方符归那宛如本能般的食用之后顶多支撑到第九秒就结束了它的使命了。

呃......我知道我做出来的料理很不错，不过这表情。

王参看着他的表情，那是震撼，那是惊愕，总而言之那是王参从未在对方脸上看过的表情，即使发现电子虫他也没显露出这种表情，即使喝下了后悔汤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总而言之，前所未闻。

说不准我是唯一一位看过方符归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吧......

王参不禁这样想着，要知道对方从头到尾都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即使是做出其他表情也都是点到为止，似乎他对于情绪的“控管”是非常严厉且有效的？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缩影？又或者是一种更加高科技的储存技术，却又用极其原始的‘食物’作为呈现方式？我无意冒犯你们人类的生存模式，但这在我们伊侠人来说就是原始。”

听到方符归的话王参倒是点点头表示理解，谁叫他现在本身也算是一位黑科技拥有者呢？基本上对于地球本身的科技以及生活型态虽然说是习惯的，本身三观却是不断历经被打碎又重新塑造的可怜历程。

简单来说就是，有系统罩着的情况下王参看到什么都不会讶异了。

“我说，我相信您应该无法彻底理解说我刚才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所受到的震撼，不得不说，这应该是我少数会使用到时间这个单位的时刻。”

方符归似乎尚未从那种惊喜状态中离去，甚至连自己嘴角的东西都忘记清理。

“哦对，你嘴边...”说到一半，对方瞬间伸出舌头毫不犹豫地将嘴边通通舔了一便，彷佛是想要把自己所能挽留住的食物给再次取回，然后食用。

“不可思议，不可思义，未知就是人类最大的幸福，但如今这对我来说简直像是折磨，我想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异常的情绪升起，但王参对此并没有给予过多的讶异或者做出劝说对方的行为，因为他知道，这应该是暂时的。

果然，短短两秒，他冷静了，但双眼中带着颓败，带着落寞，彷佛是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

“可惜可惜，没有机会......也不对呢。”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他微笑询问道。

“王店老板，我应该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希望下一次见到您时您能够记住我，一位想要成最忠诚的顾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