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出来的？”楼四风看着胸口的利刃，只剩下了惊讶。“不，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出那个幻境的。”

话音刚落，楼四风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苏齐……”楼四风哑然无声。

而苏齐只是看向楼四风身后的一身血迹的洛秋。

那不只是楼四风的。

“洛秋……”楼四风努力的想要转过头，可是，洛秋的话却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楼四风，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伤害我唯一的亲人。”身后的洛秋眼泪纵横，在无夜的记忆里，洛秋从来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统领三界，就那么吗？”洛秋不甘心的问，终究她的心还是没有那么硬，她做不到乎。

“我想要的，不过是决定自己的命运。”楼四风最后是笑着说的，向前迈了一步，终于挣脱了剑的束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手持银剑的姑娘。

洛秋看着点点红光，消散在天地之间，整个人依旧保持着持剑的姿势。

“你呢？又是什么？”无夜看着暮雪问，心痛如火烤。

“如果我说，我也是自由呢？谁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安排？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暮雪含着泪，嘴角沁着一抹初见时一般的妩媚笑容，可是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你走吧。”无夜挥了挥手，垂着眸，不再看那个女子一眼

“从此，三界六道，你我再无瓜葛。”

苏齐看到黑衫女子的身体一僵，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瞬间滑落，化成了一颗珍珠，落在身旁的兰花叶上。

“不要！”苏齐伸手想要拦住女子，只来得及抓住那一抹衣角。

闻声，无夜瞬间便抬起了头，只看到那本应离开的女子，竟然撞到了洛秋的剑上。

一直处于出神状态的洛秋亦是被手上传来的推动力唤回了意识，倏的瞳孔放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没有一丝疼痛的尖叫，亦没有多余的话语，妖娆妩媚的女子只是唇角含着一抹淡笑，如初见时一般说着，“魔界暮雪，见过掌命大人。不知大人可否高抬贵手我将这魔族的弟弟带回？”

“暮雪……”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要自由又有何用？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都是在做戏给我看，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动心了啊。”

无夜挣扎着站起来，然而还没迈出步子，那心上的女子开始燃烧，一直到化作了点点蓝色的星光，随风散去。

“你瞅瞅你，哪有个女孩的样子，整天学你那个哥哥一身白衣，单调的要命，试试这件衣服。”洛秋忽然想起那个总是在凡间与自己打闹，借故挖苦自己的像精灵一般的女子。

“这个是什么，能吃吗？”无夜想起那个叫做薛莯的姑娘，看到了琼林里没见过的花草，直接拔下来然后向他“邀功”似的询问

。

她是不可一世，妖娆妩媚的魔帝暮雪，可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小女孩，薛莯。

谁说他是逢场做戏？做戏，怎么会这么真？真到，如果不是她提醒，他都要忘记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尊无夜，真到，他差点就想把真的命簿子给了她。

“洛秋，命簿子给我吧。”

从一开始苏齐去南海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她要的是什么。

魔帝暮雪，未成魔之前，是个鲛人，所以，她的眼泪会化成珍珠，前提是，她没有敛去自己的魔气。

洛秋将命簿子递给了无夜，担忧的说道

“哥，我可以帮你寻回她的灵识。”

因为，她们人都不希望暮雪死去。

“不必了。”无夜将命簿翻到了魔界与妖界，撕了下来，手一握，密密麻麻的纸屑飘向空中。

“你们的自由。”

仰头看了一眼如星辰般密集的纸屑逐渐，一点点的消失，无夜如释重负般的踏进了琼林，再也不曾回头。

看着因为方才的大战，已经变的狼藉一片的琼林，洛秋张了张嘴，幸而苏齐拦住了她，并用手指了指站在琼林里的停下步伐的无夜。

洛秋猛然惊觉。

这个世界上，不是的事都可以说出口的，亦不是的事都能那么容易忘记的。

就像，楼四风。

浮生万年，岁月指尖，周遭的人和物不知换了几番，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回首望去，你依旧在那琼林之间。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一身伤痕？”

回南海的路上，苏齐问她。

“我……”洛秋欲言又止，转身看向一旁衣冠楚楚的苏齐，鄙夷道，“没有你过的滋润。”

说着便加快了步子奔向南海。

…………

不知是女子的故事戳了心，亦或是灼灵池的水太过灼人，荀梦只感觉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出来，顺着脸颊低落在水中。

看着落在水里的泪水，荀梦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