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洛阳城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荀梦再待下去估计也没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五六个衣着还算是不错的山贼，荀梦决定了――跟着山贼回山头。

于是乎，六个山贼下山没找着吃的，倒是带回来一张嘴。

“洛阳城里发生了什么？”

“董卓去哪了？”

“谁放火烧的洛阳城？”

“……”

做了几年山贼的蒋干还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肉票”，主动跟着回山头不说，一路上还叽哩哇啦一大堆的问题。

你说，回答吧，她还有下一个问题等着你，不回答吧，她一亮拳头，他还吃不消。

蒋干也就纳了闷了，她怎么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只要是最近三年发生的事，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最后蒋干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给她讲了。

“你说，我听着呢。”看着某人非常之虔诚的目光，蒋干乐了。

“三年前，董卓进城，先是搜刮民脂民膏，最后又脑抽的施粥救人，说是因为做梦梦到了一条黑色长蛇缠着他。自那以后董贼虽然有所收敛，但是洛阳城依旧民不聊生。”

“天子脚下，董贼如此之猖狂，自然是人人怨声载道，那帮子自恃清高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公贵族，大臣卿客自然是心中有愤，王司徒在家中设宴，托宫里的太监借为大臣们穿鞋之际，将消息一一告知。然而，唯一没有告诉的……”

“是谁？”

“车骑将军，曹操。”蒋干特意停顿下来，卖着关子，“知道曹操是谁吗？”

提起曹孟德，荀梦尴尬的笑了笑，“知道，不就是那个以身侍贼的曹孟德嘛。如雷贯耳啊。”

“对喽，但是，人家可不是真的以身侍贼。”看着荀梦毫无惊讶之色的目光，蒋干自感无趣的撇撇嘴，“人家那是卧薪尝胆。”

荀梦挑眉，心中一紧。

“曹操未受邀请，便与董大人在议政殿外谈论，并大喊“董贼”，吓得那董大人连忙就跑了。当日夜里，王司徒设宴，曹操不请自到，却被安排在酒宴之末。”

“接下来呢？”

“接下来呀……曹公在酒宴之上之言杀贼之事，被王司徒派人架了出去，要我说，这王司徒就他丫的整个一个卑鄙小人！”

“呦，听你这意思，是不是对整个公卿士族都不满意啊？”荀梦挑着眉问道。

“什么狗屁的公卿士族，就是一群敢做不敢当的懦夫，还不如我们这些占山头的土匪！尸位素餐。”

“这小成语用的，不错不错。”

“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荀梦摇头，表示不知。

“把人架出去了王允自己出去见了曹操，给了他一把祖传的七星宝刀助他刺董。这不是小人，是什么？”蒋干忒了一口，气愤难平。

正在迈过一个土坑的荀梦，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感吓得一愣，一不留神差点就踩进了土坑里。

“息怒息怒。刺董，刺成功没呀？”

“成功个屁呀！”荀梦看到蒋干的火气“噌”的一下又被自己点着了。

“曹公去时，董贼在睡觉，曹公刚想下手，却因镜子反光，惊醒了董贼，董贼睁眼之时，曹公立即以献刀之名，跪在一旁。董贼也是个猪脑子，当时就信了，结果……”

“结果怎样？”

“还赏了曹公一匹千里良驹，借故出了董贼府上的曹公，骑马便出了洛阳城。待董贼反应过来，七星宝刀是王允家传之物时，曹公已经离洛阳城远矣。”

“我记得，曹操在洛阳城里是有府邸的，府里的人呢？”荀梦心惊的问道。

“府里的人早在刺董之前就被曹公以祭祖之名送走了。”蒋干越说，眼睛里的光越盛。

荀梦知道，那是对一个人的敬仰与崇拜。

“人去楼空之后，董卓派吕布去追拿，各州府贴满了拿人的告示。又在自家府上宴请公卿大臣，以人血为酒，以人肉为食，不吃，不饮的就算作乱臣贼子。”蒋干气的一掌拍到了手旁的杨树干上，

“此残暴之行径，着实是当世之极！”

荀梦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食人肉，喝人血与禽兽何异？”

“贼人自有天收，几个月前，十八镇诸侯齐聚讨伐董贼，华雄被关羽斩落马下，吕布败给了刘关张，董贼举天子迁都长安，几百年的东都洛阳，就此化作了一片废墟。”看了一眼荀梦，“也就是你如今看到的模样。”

“须臾三载，不过是眨眼之间，人间竟已是大变。”荀梦感叹着，既有对董卓之凶残的震撼，亦有几分对某人的担忧。

天下之大，他如今已在哪里？梦得轩里的人又去了哪里？

“刚刚你说，天子东迁，那洛阳城里的百姓？”到了山寨门口，荀梦停下了脚步，看向蒋干。

“自然是跟着去了长安。”

蒋干说着，看了一眼荀梦，“姑娘，你确定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