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知晓姑娘非普通人,单是那纯净至极的血脉,就让我等退避三分。若不是事关重大,亦不敢拦下姑娘。”
在中央的大墓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褐衣的老者,佝偻着身体,右手拄着一个拐杖,差不多只有乐霜一般的身高,但那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阁下是……”扫了一眼那旁边的墓碑,荀梦了然,
“文若,文大夫?都这么久了,还没散,您老人家真把这地当家了?”
荀梦无奈一笑,本以为有个几百年的就可以了,没想到这还有个一千年的?
这文家的历史挺长久的?
而到现在,荀梦才把这个文家,和黎国的文大夫对上。
“姑娘识得老朽?”那老者疑惑道。
荀梦解释道,
“你身后的墓碑上写的。”
老者回头一看,竟是笑着摇摇头,叹道
“我果真是老了。”
时间的流逝,虽然已经无法从他的身上带走什么,但是,对于此时的文若而言,只剩下了空虚。
“不瞒姑娘,老朽也想就此撒手,奈何……这是我对某个人的承诺。”
对某个人的承诺?
这是在隐晦的说明什么?一千年前的人会与这后代的子孙有什么关系?
果子越想越蒙,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荀梦,眼中只是划过一抹异样,便恢复如常,看向那对面的老者。
虽无声,但那双可以穿透黑夜的眼睛却不容人忽视。
面对这样的目光,老者只觉得有些心惊,同时,亦觉得有些熟悉。
只是他忘记了曾经在哪里见过。
“姑娘,老朽知道姑娘神通广大,可识妖,可辨鬼,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都是单单能用眼睛去看透的。妖精也会披着人皮,人也会变成妖。”
老者的话只有寥寥几句,可其中蕴含着的深意却让荀梦不禁讶异。
妖精会披上人皮,但那终究还是妖,而人一旦变成了妖,将会是更可怕的存在。
而这二者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这天地间允许的存在。
“不人不妖的怪物,就不应存在于六道之中。”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不近人情,荀梦自己也知道。
可是,她必须这么说,这么做。
不然,乱的不仅仅是人间,而是这六道。
荀梦的目光扫过这墓地中的人,鬼,妖,一个个的皆是面色一变。
皆被荀梦那句冷血的话震动了心思。
这人,未免太过无情。
“姑娘……”
老者的眉头微蹙,声音也不似方才一般和蔼,带着一分不快。
然而,不快的不只有他一个。
“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不要拖延时间,若是我的人出了事,我要你们人为他陪葬!”
荀梦眉眼一冷,带着骇人的戾气。
见到这一幕的老者和果子皆是一惊,心中发慌。
唯独白云轩依旧一脸淡然,只是隐于黑暗之中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狐疑的神色。
“姑娘莫急。”老者的面色有些微的尴尬,声音虽不快,但却明显带着安抚的味道,
“这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
三十年前的岐城,并没有现在这般富庶,即便如今天下大乱,但却意外的风调雨顺。
而三十年前的那一年,却是大旱之年,尤其是位于北方的岐城。
那一年的岐城里遍地皆是饥民,而岐城的官长却偏偏对此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城里的富商更是紧闭大门,生怕这些饥民进了自己的家,沾了晦气。
就这样,岐城人只能自寻活路。
吃草根,啃树皮,基本上岐山上的植物动物能吃的都被吃了个干净。
可是,这也仅仅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已经入了深秋,冬季的粮食没有着落,明年春季的种子还不知道去哪里弄。
身边的妻女已经饿成了皮包骨头,愁坏了当时正值而立之年的文景涛。
文景涛想带家人离开,却怕还没出岐城就被饿死了,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对,就是这样一个进退都不得活路的年代,文景涛却绝处逢生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文兄,可想妻女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
吃穿不愁,对于一个时代的饥民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生的希望。
即便年轻人的话充满了蛊惑文景涛不安,即便文景涛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可他依旧是答应了。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不想让妻女就这么离开自己。
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尤其只当他看到岐城北面那凭空出现的果园之时,文景涛的顾虑都消失了。
从那一年开始,岐城风调雨顺,文景涛经营着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