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每一天的清早林夕都会推开窗子看看窗台上有没有那盛开的雏菊。
然而,每一次,皆是抱着希望打开,带着失望的关上。
突然,林夕似乎明白了冯良的心情。某天的一大早,临海城县令来了,下人来通报的时候,林夕还在绣着花。
不知道为什么,这雏菊,她怎么也绣不好。总觉得像是缺了什么一般,没有生气。
“林小姐。”元县令过去曾是林夕父亲的朋友,所以一直称她为林小姐。
“见过县令大人,不知县令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冯幕已经死了,他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叙旧吗?林夕可不这么认为。
“元某今日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想送小姐几句话。”
林夕刚刚碰到茶杯的手一顿
“请讲。”
“小姐,冯家大爷固然有错,可错的根本却是在于绍贤,若绍贤不曾贪污受贿,至民生于不顾,又怎会招来林老爷子的不满?”
看到了林夕颤抖着的手指,元知府站起身,叹了口气,
“父爱子,深似海,祖为孙,用心苦。君子如良,二爷待小姐之情至深,大爷待二爷之心至浓,皆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大人的意思是……冯幕是二爷才……”林夕震惊的看向元知府,得到的是他肯定的回答。
“是,也是因为他对于你和冯幕之间缘分断裂的愧疚,不然,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落到自焚的下场?”
“逝者已去,生者应惜。小姐切莫当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元县令走了,林夕的魂似乎也跟着走了。
“怎么可能呢?”
林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竟然走到了宗祠的后面。
远远的,她便听到了花地里两个人的交谈
“二爷,您的病刚好小的来浇水吧。”
小厮的话音刚落,传来的便是意料之中拒绝的话
“不,这花只有我自己亲手浇长出来的才好看,送给她才有意义。”
林夕的心就像被什么敲了一下,开始颤抖。
脚下的步子逐渐的迈向花地里的冯良。
小厮看到了她,很意外,又在看到她眼里的冯良后,默默的离开了。
冯良的心在花上,压根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
“这花,开的真好。”林夕握住了他正在摆弄花瓣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纤弱。
冯良的身体一僵,逐渐的看向手背上的青葱玉指,“你……”
“这雏菊开的这么好,挑几朵,我们给大哥送去吧。”林夕紧紧的握住冯良的手,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幸福。
“夕儿……”冯良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林夕却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两个字中群包含着的浓浓的爱意。
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林夕才看向他笑着说
“张大夫说是个男孩,夕儿读书不多,夫君给取个名字吧。”
冯良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却又是他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场景。
“霖霖颂亭,不如就叫霖,如何?”
林夕点头说好。
“娘子。”冯良终于忍不住将林夕搂在怀里,“你,不恨我了吗?”
怀里的林夕唇角带着甜蜜而又苦涩的笑“恨你,好累。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爱你,爱霖儿。”
直到此刻,看着面前的冯良,以及周围的雏菊,林夕才明白,原谅,不只是原谅别人,也是在原谅自己。
――――
“后来呢?”荀梦只觉得差了些东西。
故事的结局是完满的,可有一个完美的回忆的人会去杀人吗?
荀梦不明白,梓彦与郭嘉的相识,更不懂梓彦与林镜的纠葛恩怨。
“之后,就在夕儿生产的那一天。。。。。。”梓彦哽咽着,嗓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阻塞着,眼泪已经先于声音出现。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林镜是如何将夕儿带走的,也绝对忘不了孩子浑身是血的样子落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孩子被林镜摔死了。
妻子被林镜带走了。
他一直用心呵护的人,一夜之间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就那么无声无息而又刻骨铭心。
所以他要报复,换了一个名字,甚至不惜换了声音,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
从许昌的县府大牢中走出来的一刹那,荀梦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是这个世界的冷意。
迎面而来的是这许昌城中权利至上的人——曹孟德。
曹孟德的身后跟随着一身县府差官衣服的满宠,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一身凛然。
“怎么样?奉孝想来瞧瞧,我担心他的身体,便替他来接你。”曹身边孟德走到荀梦的身边说道。
“给妻子报仇。